2.
他和靖岳像现在的自己照过去的镜子,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满山1。
3.
“靖老师,靖老师起来没得?”
洞外有人叫得大声,仔细听,是村长夫人,管锌缓缓松了手臂,放靖岳去迎。
“嗯,在呢,村长嫂嫂呀!”
“哎哟,你莫恁个叫我哦,羞死人了。”村长夫人往里来,也小心试探,“那个老师还在睡觉没得,吵到了不?”
“没,起了。”
“年轻人就是身体素质好,我家那个还闷头睡,哎,是不比你们。”
“村长嫂嫂。”
人走进来,管锌也叫,跟着叫,像跟着靖岳叫容茉姥姥那样。
“诶诶诶,早哈。”说是害羞,但心底里高兴,连声应,“给你们弄了点鸡汤米线,吃好了再去上课。我早上起来熬的鸡汤,新鲜得很。”
村长夫人把提着的保温桶往小桌子上摆,米线用碗装着,汤温在保温桶里,倒出来激活了米线,恰似“过桥米线”的做法。
“闻起来就很香,这早上吃一碗多暖和呀,谢谢村长嫂嫂!”靖岳会说话,哄得村长夫人笑开了花,满意得很。
“要得要得,你们喜欢吃就行。我先回去看我家老头儿,碗就放这儿,我晚点自己过来拿得行不?”
用学会的仅有的几句方言之一答话:“得行得行。”
“对头,外面那个斗斗车我就顺便推回去了哈。”
靖岳边送边答话:“要得要得,谢谢村长嫂嫂!”
村长夫人乐呵呵地走了。
4.
再转身回洞里管锌正在激活米线,靖岳走过来坐下和他一起享用浓浓人情味儿的早餐。
靖岳总是挑一大口米线,塞不下又咬断。
“诶,靖老师,你不要把米线咬断?”
“嗯?”
靖岳疑惑,抬眼的瞬间好巧不巧又咬断了米线。
“啧,它会痛的。”
靖岳笑到鸡汤呛入鼻腔。管锌也不递纸,由他笑,上一次见他笑得这般明朗还是记忆里。
等平静下来他问话,语气不咸不淡,“管医生也管米线会不会痛的吗?”
“别的不管的,你的要管的。”
靖岳认认真真擤了把鼻涕,没动筷子,笑,端详着管锌,然后说,“管锌,你比以前会说情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