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裘天言帮孟祈年满律所找肥皂时,裘天言曾告诉过他,冯贞比孟祈年还大三岁,上个月他就年满三十了,但从他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就跟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满脸稚气。
电梯门打开时,他和其他三个人,没人大包小包,拎着一手的外卖盒。
胡谨言不想沾染上饭菜的香味,执意要等下一趟电梯,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二十五楼差不多人去楼空。留胡谨言一个人等电梯,谈言不放心,无奈地冲电梯里的人笑笑,道:“不好意思,我们等下一趟,你们先上去。”
谈言下午曾和冯贞短暂相过一段时间,对他的印象还浅薄的停留在柔和好说话上。
谁承想这次电梯门关上前,冯贞翻了个白眼,用粤语说了句,“谱大的呦。”
冯贞说的不是普通话,声音又小,谈言没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但看懂了他戏谑的眼神,胡谨言粤系出身,既听懂了冯贞的话又看懂了冯贞的眼神。
不搭这趟电梯,搭下一趟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冯贞对谈言过于显著,从小到大接触太多意图攀上高枝,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胡谨言以最大的恶意揣测起了冯贞的想法,在第二趟电梯来之前,她道:“小鬼,你要有竞争对手了。”
谈言不爱以恶意揣测一个人,蹙眉道:“你想多了吧,谨言姐,也许人家只是觉着我俩装得很。”
三十岁的人,眼角细微清晰可见,却刻意打扮成十八岁,胡谨言都觉着自己想少了。
她不置一词,下一趟电梯到二十五楼了,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她先一步上了电梯。
谈言跟上她,一起乘电梯到了二十六楼。
时间已经过了九点,能下班的人都下班了,二十六楼就只有一间办公室灯火通明,谈言都不用对孟祈年发来的门牌号,巡着灯光走,就找到了孟祈年所在会议室。
会议室的门半掩着,谈言准备敲门,但胡谨言觉着他们既然连夜宵都订好了,那会议早八百年前就该结束了,敲门纯属多此一举,她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谈言赶紧跟上。
孟祈年并不在屋里,只有他的西装外套披在长会议桌左侧第二把椅子上。
而会议也如胡谨言所料已经结束了,谈言粗略数了一下,屋里约摸有二十来个人,大家正三三两两彼此闲聊,而冯贞带上来的夜宵正完好无损地放在桌子上,连保温袋都没有打开。坐在会议桌正中间,主位上的人,是一个与孟祈年气质有三分肖似的男人。
他正在和一左一右,一个满头银发,尖脸,瘦削内敛的老者,以及一个皮肤黝黑,方脸,双目闪着精光的中年男人说话。
听到开门声,他微微侧头,他也带眼镜,只不过是一副平平无奇的黑框眼睛,他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扫在了刚进来的谈言和胡谨言身上。
这就是孟祈年的哥哥孟祈光。
乍一眼见到他,谈言惊叹他和孟祈年长得好像,胡谨言却不由自主地结巴了起来,“祈……祈光哥,你也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