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以来他都用错了方式。他用利益引诱,击不破一个毫无破绽的利益共同体,他用丑闻威逼,吓不怕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愚人。
所以这一次,他利用了这份爱,他知道阮绥音愿意为了傅斯舟付出一切,就连生命都不在话下,更不用说那具早已残破不堪的躯体。
阮绥音神情平淡,没有什么慷慨赴死的决绝,也没有什么灾难前夜的悲痛,只是沉静得像镜面湖泊,泛不起一丝涟漪。
阮绥音走到他面前,杵着没动。
“站着干什么?”谢瑜笑了。
阮绥音抬眼对上他那几乎要刺穿自己身上衣料的露骨目光,有些麻木地抬手,脱掉自己身上的大衣,扔到一边,紧接着又要解衬衫扣子,却被谢瑜制止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
阮绥音没应声,确实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尽快结束,然后离开。
——如果他还能离开的话。
“坐。”谢瑜拍拍旁边的沙发,又端给他一杯酒。
阮绥音停顿了一下,坐到了桌边,看着谢瑜往他的酒杯里放了一颗药丸,然后药丸迅速在酒液里溶解,释散绵密的气泡。
“为你好。”谢瑜说,“不那么痛苦。”
阮绥音仍然一言不发,只是握住酒杯,但没喝。
“说点话吧。”谢瑜抬手掂起他下巴,拇指摩挲着他冰凉的嘴唇。
他今天没化妆,但正对了谢瑜的胃口。前阵子他在海边拍的那几张汇演宣传照把谢瑜迷得七荤八素。
他总是这样,一身华服的时候能令众人倾倒,但那纯白圣洁的天使姿态更能刻进人心底,那几乎就像是争奇斗艳的花园角落悄悄盛绽的夜来香,寂静深夜穿行过薄纱窗帘飘落在白松石地板上的第一抹银月光,回廊檐下被晚风撞出的风铃响。
“这么好听的嗓音,不多说几句,实在太暴殄天物了。”谢瑜说。
“我今天来,是听你说的。”阮绥音终于开口。
谢瑜笑笑,目光指向他面前的杯子:“你喝完了,我就说。”
话音未落,阮绥音便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谢瑜也爽快:“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关于向斯醒。”阮绥音盯着他,“所有。”
谢瑜耸耸肩:“关于那个强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