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再怎么糟糕?”闻秋都不忍心想下去,这孩子才7岁,和闻知尧差不多大,就要被迫去经历这些。他那时是17岁,仍然会惊恐到整夜做噩梦,每天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个七岁的孩子又能怎样应对这种恐怖?他甚至连离开一同迫害自己的母亲都做不到。
他们直接带着兰泽回了家,安排在了闻知尧的房间里,到了陌生的环境,兰泽居然不吵不闹也不哭,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害怕地发抖。闻秋心中的担忧更甚,这种平静反而意味着更加严重的心里创伤——不是不哭不闹,而是因为哭过闹过却没有用,所以心灵陷入了封闭的状态。
很快,家庭医生到了,着手帮兰泽做检查。当开始检查后面时,兰泽终于开始有些慌了,胆怯地摇着头。闻秋把他抱在怀里,慢慢抚摸他的脑袋:“没事,医生叔叔在帮你做检查呢,很快就好了。”
他释放出淡淡的omega信息素,对于还未分化的孩子来说,成年omega的信息素能起到很大的安抚作用。兰泽安安静静地抱着闻秋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肚子上,感觉这个陌生的长辈比妈妈要更加温暖。
医生检查完了,神情很凝重。闻秋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怎么样?”
医生道:“没有撕裂的痕迹,也没有发现旧伤,目前只能断定发生过一些边缘性行为。”
闻秋刚松了口气,又听医生道:“不,您听我说,这只能证明近一个月没有发生最可怕的情况,不能代表从未发生过。”
闻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有没有办法提取证据,把侵害者送进去?”
“一般最有效的证据是残留的精.液或毛发,这个已经无法提取了。”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再次是孩子及家属的证词,但据我刚才观察,这个孩子非常封闭,可能很难做出强有力的指控。”
至于家属,他的妈妈本来就是加害者之一,更不可能指望她有所作为。
医生给他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正色道:“我可以给您开一份医疗证明,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出庭作证。另外我建议您带这孩子看一下心理医生,他真的非常需要帮助。”
闻秋暗自捏紧了拳头,认真道了谢,送医生离开。
裴渡和闻知尧都在房门外等待,见他出来,都迅速看过来,“怎么样?”
“爸爸,兰泽没事吧?他为什么会受伤呀?!”
当着闻知尧的面,闻秋只是道:“兰泽爸爸很可怕,一直家暴他。你见到他也不要提起这件事,知道吗?”
对于生活在爱中长大的闻知尧来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暴力”,闻秋有时候打他屁股,也只是轻拍两下以示惩戒。他只在电视和书上看到过那些事,就觉得很可怕了——至于更加可怕的一些东西,他连想象都想象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