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奇这时候忙不迭地追出来,努力地想跟裴渡解释什么,然而裴渡根本不给他眼神。
那些各式各样的目光也逡巡过来,落到了自己身上。灯光打在身上,好像探照灯一样将他照得无可遁形,闻秋的心里一片混乱,拼命地想挣开裴渡的手,他想立刻逃到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裴渡不仅不放,甚至握得更紧,大手攥着他的手腕好像一副铁镣铐。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眼,看他湿透的衬衫透出肉色,滴着水的下摆紧贴着腿根,一副楚楚可怜的神色,看起来倒的确是个称职的男妓。
裴渡不知心中的那股火由何而来,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看到照片后第一时间离开那样重要的会议过来找他。他一边脱下外套甩在他身上一边口出嘲讽:“怎么,穿成这副贱样,还怕人看吗?”
闻秋的眼瞳紧缩了一下,反驳道:“那也不关你的事!我又没有要你来!”
“不关我的事?”裴渡索性放了他的手,冷笑道,“你自己搬出了我的名头,现在又说不用我来,是怪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闻秋又是伤心又是羞耻又是愤怒,从心脏向四面八方蔓延着痛楚,若不把那些钉子吐出来,他的肚子都要被划烂掉,“我叫你来你就来,那到底谁更贱?!”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声,这位小祖宗到底是谁,居然敢这么对裴少说话,不要命啦?!然而更加叫人惊掉下巴的是,那个omega得寸进尺地揪住裴渡的衣领子质问他贱不贱,裴渡却只是任他发泄,只是在最后问了一句:“闹够了没有?”
站在一旁的张明奇更是忐忑,简直不敢去看裴渡的表情。他现在多少感受到了闻秋在裴渡心中的分量,便想着努力找补,硬着头皮挤到两人中间,“两位消消气,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裴少,我可以和您解释……”
裴渡这才第一次正眼看向他,然而和刚才那种外露的愤怒不同,裴渡看向他的目光更加森寒,多了一种残酷的意味。
他的语气就像电话里一样,冷静得叫人琢磨不透:“刚才倒忘了问,你是哪位?”
这一眼看得张明奇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个,我叫张明奇,家父是大河酒业的张德元。上次酒会的时候,我和严家傲严总一起来敬过酒,您忘啦?”
“张明奇是吧。”裴渡缓缓点头,然后捏紧拳头,朝他的脸砸了过去。
周围爆发出一阵尖叫,张明奇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摔在了椅子上,七荤八素地站起来,半张脸肿得像猪头一样。他捂着脸大喊道:“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