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算了,放人吧。」阎永勋的声音从玄关内来,「家主继承人都已经定案,我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不只是多得罪一个长孙家,连自家恐怕都会待不下去。」
「永勋?」看着自己的弟弟走出来,后面却跟着常大路,在后面则是揽着谷薰的长孙曜之。「你……」
「没办法,我打不过他。」双手摊开,拇指比比身后的常大路,又指指自己掛彩的脸,耸肩。
「看起来你的弟弟相当懂得看风向。」相乐说,双眼则是直直听在谷薰身上,是想确认谷薰毫发无伤。
「是你下流,长孙相乐。」
「引发事件的,从头到尾好像都不是我。」
「永勋,你怎么可以叫你哥哥放弃,这些原本都是他该得的啊!」阎穆卿华满面嫌恶的说:「敬城才是真正有资格坐上阎氏家主位置的人,这一切的荣耀理所当然都该是他的,凭什么让这些外来的人给抢了!」母亲的话让阎敬城的肩膀抽了下,整个背脊僵直。
「母亲……」阎永勋很无奈,双眼看着母亲,远远的又看着长孙相乐。「事实上,我们就是没有被选择,父亲选择了老三,我们只要全力辅佐老三,事情就是这么单纯,这样不可以吗?」
「阎永勋!你现在在说什么鬼话!」上前两步一巴掌挥在阎永勋脸颊上,原来带伤的脸又受了一次衝击,不过却一点也不痛。「我费尽心思为的就是替你们兄弟在阎氏争得一点权力跟一口气!我要让阎鳶知道,只有你们才是他的儿子,阎敬城才是合法的继承人,其他人……哼,我呸!」伸长了手,尖尖的手指指着阎谷薰,「像他这种……风俗女生的小孩,根本不配拥有阎家的任何东西,连名字都不该拥有,那只是脏了阎家的名声!」
「喂!」相乐看谷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急忙出声想要阻止阎穆卿华继续说下去,但向来深藏在心里的怨懟一旦宣洩出来后就一如洩洪一般,无法控制。
阎穆卿华一直都过得很压抑,对于嫁进阎家这件事情她无怨无悔,她懂得阎家,她就是为了阎家而嫁给阎鳶,而一表人才又是堂堂家主的阎鳶更是她毕生挚爱,只是她的爱似乎并无法让阎鳶有所感受,她唯一的回报大概就是阎鳶并不会过问她的任何所做所为,但那可能只是因为她是阎家的大夫人。
大夫人,称呼听起来好听,但这不过一再的提醒着阎穆卿华她不过是眾人里的其中一个。
只生了个女儿的二夫人对她一点影响也没有,总是沉默的三夫人在被接进宅里的那年较自己晚个一两个月生了个男丁,四夫人是阎鳶在外面风流的结果,但只是个寂寞且想攀龙附凤的野女人,知道自己在阎家除了钱以外什么都得不到,终究选择与外遇得男人拿走了所有钱财丢下儿子选择夜里逃跑。
那时起,阎穆卿华深刻的认知到,不论她多爱阎鳶,她都不可能在他身上得到任何情感上的回报,不只是她,任何人都是,当那阎谷薰的生母连夜捲走大量现金跟珠宝,管家隔天一早将事情上报给阎鳶,也只得一声不痛不痒的单声,然后将阎谷薰交待给下人照顾就没再过问。
本来以为这些都不会憾动她的地位,更不会动摇到自己那做为阎家长子的大儿子的地位,但渐渐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已经失去爱情,她不想再失去亲情及权力,只是现在,她的权力逐渐流失,二儿子又让她放弃挣扎,耗尽风华的结果全让一个总是沉默的女人轻易夺走,她不甘心!
「把、把这些人全都抓起来!伤了废了都无所谓,谁都不能走出这宅子半步!」
「母亲!」
「阎永勋,我养你拉拔你不是为了让你今天来忤逆我!帮你哥把障碍除去本来就是你的责任,屈屈一个阎永熙你都除不掉,你还有什么用!」
「大妈你说的太过份了!」谷薰拉开曜之的手站直身体怒瞪着阎穆卿华,「阎永勋是你亲生的儿子,你就这样说你的儿子?」
「闭上你的脏嘴,你是什么东西,没资格评论我的事!野种!」
「穆卿华!你注意你的言词!」相乐爆怒,手上的铁棍往地面砸。「你继续用不雅的言词攻击谷薰,我定会让你在社交圈混不下去!」
「在收到消息时我就觉得怪了,」阎穆卿华缓缓回头眼珠子左右在相乐与谷薰间飘盪,「你们……」
「母亲,不要瞎猜。」阎敬城伸手打断阎穆卿华的话,在收到她不满的睨视后,才缓慢开口:「这么多人在场,万一传出去了,对阎家名誉不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阎谷薰既不偷也不抢,我做任何事我都愿意面对跟承担后果,但你呢?你们又如何?」谷薰冷笑了下,「在我听起来你不过是个不愿承认自己失败的女人而已。」
「阎谷薰!」任何人都无法忍受自己的亲人被数落,阎敬城、阎永勋亦是,阎敬城更是出声喝止谷薰,「不要忘了,当初是你自愿的,没人逼你。」
「你要的我都给你了,名与利,我全都如约定的给了,家主的位置并不在我们的约定以内,坐不上只能说你能力不足以让父亲关注你。」
「你说什么!」阎穆卿华衝着谷薰抬起手,眼看一巴掌就要落到谷薰的脸上,相乐动作很快的跨步衝上前抓住那隻高举的手,全然没有控制的力倒让阎穆卿华痛得挥舞着另只手胡乱挣扎。
阻止了阎穆卿华的手,但脸跟身体也跟着挨了好几下,皱着眉松开阎穆卿华的手,对方一时重心不稳,整个人踉蹌了两步往后倒去。
「母亲!」阎敬城很快上前抱住跌倒的母亲,印像中的母亲都是温和有礼的,他从没有看过如此失控的母亲,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恍神间,阎敬城只看到母亲脸有一瞬间的狰狞,下一刻眼角瞄见她抬手,耳朵听到轻微的碰声,视线拉到母亲手上,白色的掌心雷在母亲手中,枪口正冒着烟。
两秒后,又看母亲叩下两次板机,顺着母亲瞠大的双眼看去,阎敬城忍不住叫出声。
「永勋!」
「相乐!」
第一发子弹打中相乐的肩膀,阎永勋愣了下后想要阻止却还是来不急挡下,第二发子弹直接打在相乐的胸口,第三发子弹则是打到阎永勋的腰侧,相乐因作用力而直接倒在地面,阎永勋皱着眉摀着腰侧看着血液大量涌出,跪倒在地,若阎敬城没有撑住阎永勋,他肯定趴倒在地。
「拿来。」伸出沾满红色液体的手,阎永勋对阎穆卿华说。
手里还握着枪,看着自己的儿子腹部大量涌出的血液,阎穆卿华双手颤得厉害,因为失去依靠而跌坐在地也无知无觉。
「拿来!」用力抢过阎穆卿华手里的枪紧握在手里,身体也因为血液的流失而脱力倒地,看到弟弟失去意识,阎敬城急忙唤来人开车,自己忙把阎永勋架起,手更是压紧阎永勋鲜血直流的腰侧,试图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