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的烦恼并没有纠缠阎咏熙太久,在大哥二哥之后,他也将在大学毕业后离开家乡到异地学习,并在当地的阎氏实习后才会回到本地,出门时他最担心的是阎谷薰,最不担心的也是阎谷薰,他相信阎谷薰懂得自保,但他却担心阎谷薰不懂得如何在这个大宅院里生存,毕竟一直以来都可以说是阎咏熙在照料着这个漂亮又安静的孩子的,虽然无法阻止其他人趁他不注意时的攻击,但阎咏熙尽力了。
忐忑的离开后,几年雀跃的回到属于自己的土地上,那个安安静静漂漂亮亮的孩子却没有了。
阎咏熙没有问过母亲,一如这些年在外地从没有过问过任何有关阎谷薰的事情一样,阎咏熙沉默且安静的等待及忍耐,因为阎咏熙就算人在国外也不表示他没在国内留有属于自己的人脉。
孩童时期,母亲不阻止自己四处乱窜的成效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挥了它最大的效益,让阎咏熙时不时的都可以收到阎宅里的消息,比如谁又刁难了小少爷,大少爷闹了什么事家主被罚了,或大妈及二妈又为了谁该陪老爷比较恰当等等等等,最后的音讯断在小少爷被关在屋子里,就没有之后了。
阎咏熙设想过很多种情况,但没有一种情况的真相是大妈为了私利而将阎谷薰给禁錮起来,更没想想过原来母亲冷看着一切发生而不曾提过隻字片语,如果不是阎咏熙他留了心思拿过继承权,他想他很难会有机会重新得到有关阎谷薰的任何讯息。
重新踏上熟悉的土地面对过去的老面孔,阎咏熙面对着大哥二哥时,他非常肯定自己过去在海外的绑手绑脚全拜阎谷薰所赐,因为阎谷薰的企画及计画让大哥二哥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得到地位及利益,只是当这个出脑袋的人不在了,大哥二哥也不过世阎家的另一个两个的紈絝子弟罢了,大妈一个人失了后盾,根本斗不过从小就懂着在人与人间周旋着的阎咏熙。
待一切大致尘埃落定,母亲给了阎咏熙一只信封,里面就一张信纸写着个地址,接着,阎咏熙就一步一步摸索查询到这个位置来了。
阎谷薰还是那个看起来安安静静漂漂亮亮的少年,只是瘦弱的身形及好似不曾改变的身高都让阎咏熙大为惊讶,脸依稀还是记忆中那张漂亮的脸,但苍白瘦削的模样让人揪心,看着他的双眼更是充满的疑惑及畏怯,那是阎咏熙从来不曾看过的,曾几何时阎谷薰的眼中会出现这般怯弱的情绪?更何况面对的是他的三哥,向来只会善待他的阎咏熙。
对谷薰来说,是谁都不重要,阎家的人对他而言就是充满威吓感的,现在或许还有长孙相乐及长孙家的兄弟愿意为分担他身上的重量,但过去,阎谷薰只有自己,能信的人也只有自己。
眼前的男子从中学时期就没有再见过了,比记忆中的很成熟且遥远,也比过去长得更像父亲了,虽然谷薰对于父亲的记忆早已远去,十多年不曾相见,连童年的记忆也早抹灭得不復记忆。
对谷薰而言,阎咏熙是个名义上的哥哥,对他并不是太好也不曾讨厌过,这个哥哥跟其他人不一样,不会欺负人,有时还会袒护他,但是谷薰是害怕且畏惧于阎咏熙的袒护的,每一次阎咏熙出面为他做的缓颊都让谷薰忍不住想回头看看身后,有时什么都没有,有时会看见三娘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他。
谷薰不懂,如果三娘不待见得他好,为何不阻止三哥与自己靠近?现在想想,或许图的就是那百分之七股份吧,不多也不算少,有时或许还可以重要到连自己都无法想像。
但谷薰不确定自己现在是否还持有那百分之七,如果有,他什么可以给,名字、权力、金钱,全部,只要把自由还给他就好。
只是现在不是开口的时候,他不知道阎咏熙为何会站在这里,他以为先站在这里的可会是大妈、会是阎敬成或是阎永勋,却不曾想过自己会有一天再见到阎咏熙。
他不是才刚授命成为阎家家主的继承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想干什么?是来找他的还是来找长孙家的人的?刚刚阎咏熙看着他说了句没事就好,所以是来找他的?谷薰的脑子闪过许多的问号,但一句一句全然无解。
「有什么事进屋子里讲如何?外面风大,谷薰着凉怎么办?」从身后凉凉拋来一句,跟着是相乐的背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只有一个人会在人家威风时灭自己威风,相乐双眼带怨的看着自家美二哥走到身边站定,「二哥……」出手前先眼观四方耳听八方不要随便灭小弟威风可好?严肃气氛一下散了不少,很亏耶。
「还喊什么二哥,不把谷薰带进屋子里,晚上他如果着凉发烧我把你吊起来喊二哥喊到叫不敢!」美眸怒瞠,就算表情没有太大的扭曲,但美人发起怒来可比恶鬼可怕,尤其这隻鬼又是长孙二哥。
被二哥警告了,相乐立刻收起一脸兇相揽着谷薰的肩膀绕过挡路的人进到屋里,看着相乐跟谷薰乖乖的近到屋子里后曜之才踩着懒懒的脚步往屋里走,在走过阎咏熙身边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阎咏熙。
「那两个没关紧要不准进去,我家可不是游乐园,你,」指指阎咏熙,「我不管你是哪根葱,如果敢让我家人受到半点伤害我跟你没完没了!」
「不会的。」挡下身后因为主人被人恶言相向而有些激动的保鑣,阎咏熙收回已看不见谷薰的双眼看像面前的长孙曜之,「今天只是来看一看谷薰,人见到了,我后面还有事该走了。」
「就这样?」
「是的,这次,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