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日,还是纪念日?”老板娘问。
“都不是,”谭啸龙捋了下头发,琢磨着问:“给刚离婚的女人适合送什么?”
“那我就用天堂鸟、鸢尾花加一点黄玫瑰和香槟玫瑰,象征着自由和美好的祝福。“老板娘不露声色地说。
”用红玫瑰吧。“谭啸龙轻描淡写地修正了一下她的方案。
“你要哪种,这种是罗德斯,花瓣有丝绒光泽,这种是卡罗拉,情人节送人最常见的玫瑰品种,这种是珍爱,放的时间久一点——”她很乐意展示自己的专业和丰富库存,尤其是面对这种对价格不敏感的客人。
”就这种大的,多来点。“谭啸龙敲点着保鲜柜里一个花瓶里的红玫瑰,盛大饱满如拳头一样。
“好嘞,老板。”
花店老板娘保持着微笑,心想自己算是什么都见过了。有男人定几束一模一样的花,送到不同的地址。有的男人在情人节刚过零点时买花,因为可以便宜一大半。现在又有人给刚离婚的女人送花,这女人真幸福。她想,她自己离婚时没人想过还能送花。不过,这个花店也算是前夫送给她的离婚礼物。
在工作人员大力敲击着钢印的当儿,楼越和占彪交换和拿回各自的身份证件,然后又拿回了已经作废的结婚证,一人一个。
楼越看着占彪,他也看着她。现在他们不再是亲人,他们之间的敌意似乎也消失了。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她可以和过去告别了。属于楼越的占彪,和属于占彪的楼越,正式退出历史舞台,正在消亡。
看着结婚证上“已作废”的印戳,和离婚证上油墨未干的日期,占彪垂下眼帘,久久没有抬头,似有无限的悲哀。他“啪”地合上离婚证,然后看见前妻正把两本证往运动裤口袋里随意地一揣。
楼越还是忍不住对占彪说了句来时就想说的话:“要是你爸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跟我说,我会——”
“不用你关心,” 占彪说:“我爸现在身体不好,我不想刺激他。我妈就根本不能接受这件事,她不理解你为什么不接她电话。我告诉她,你已经不再把她当作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