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就是我身边的人。” 不等母亲问,周莹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她最近在培训上认识了一个在看守所工作的小姑娘,加了微信后聊过几次。接着又因为工作需要,她加了刑侦支队长的微信。对,就是市局那个长得不错的刑侦支队长,爱人是大学老师的那个。最近几天,通过种种蛛丝马迹,她发现这本应该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鉴于她火眼金睛(时间又多),她把所有的线索连起来了,加上一些非常手段(网络跟踪、实地跟踪),终于串联成了一个完整的有迹可循的故事。而且培训后没多久,这女孩已经从城郊看守所调到了市里的派出所。这个女孩才工作不到一年。这肯定是有人操作的结果。
“然后,你想得到吗,这女孩还在网上发帖,抱怨‘未婚夫’的妻子拖着不肯离婚,影响她结婚。可是我领导前几天还在说,占队长和小楼老师说好了,要请她再给市局的同志们上一节培训课。我一点也没看出来他们要离婚的迹象啊。难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发现这事了吗?我要不要告诉可怜的楼老师?”
“莹莹啊,你可别管这些事情!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周母着急地说。
“我也不想管啊。我写的那篇报道贴的满大街都是。我还发给那女孩让她帮忙投票,真是个笑话。”
“你要是把这些精力放在找对象上,早成了,” 周父说:“晚上吃饱了吗?”
“没吃饱,气都气饱了。”
“桌上有你妈做的绿豆糕,吃两块。”
周莹拿起母亲拿手的苏式绿豆糕吃了起来,嘴里却觉得味同嚼蜡。就像她精心炮制的文明家庭事迹稿,和她前不久还津津乐道的爱情佳话一样,风味不再。
占彪焦躁地开着车。父母不打招呼就来新海了,说是单位福利,让他们来市里做全身体检,要在新海康养中心住几天。这弄得他措手不及。
占彪匆匆进了小区,准备上楼时,忽然看到楼下停着的一辆车很眼熟,已经落了一层灰。他下意识地小跑起来,打开了门,在家里喊了一声:“越,你在家吗?”但家里没有人。
占彪忽然觉得非常空虚,仿佛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以往父母来家里,楼越因为时间比较灵活,就负责作陪,他只用晚上回来吃个饭就行。现在他只能一个人面对父母了,还是这么忙的时候。他从抽屉里拿出存折和一些现金,放进了口袋。
李秋伊倒是勇气可嘉,说自己可以帮他去跑腿照顾一下。占彪不得不严肃认真地告诉她一次: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是嫌不够乱是吗?
“小越没来吗?” 占母对独自前来的占彪身后张望着,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