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他?这个死占彪电话里也不说清楚。她下意识地拢紧了睡袍敞开的领口。
看她这幅呆样,谭啸龙觉得十分可笑,于是刻意地说:“我是谭啸龙。”没设防、没来得及装腔作势的她原来是这样,这女的就是不太精明,不然他怎么那么容易就得了手。他回头看了一眼过道,和对门那家关闭的防盗门。谭啸龙进了一步,踩上室内的地板,说:“楼老师,我把东西放下就走。”
他把箱子靠墙放下,指着箱子说:“这酒也不错的,不比上次你在我家喝的那个差。”他搓着手,眼神飘忽地落到了楼越的胸前。
楼越马上想起来,她的衣服下面是真空状态。她马上双手抱臂,说:“不好意思,你还亲自跑一趟。” 话说的这么顺嘴,他为什么来,她能不懂?
她真不懂。他来干什么?还特意在占彪不在家的时候。
“不辛苦。占队长才辛苦啊,” 谭啸龙看着楼越满脸戒备的神色,逐渐清醒,一本正经地寒暄:“我刚打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外面忙。”
楼越僵硬地接话:“是啊,忙。” 这个人怎么还不走?
“行。那我告辞了。”谭啸龙转身迈出一步,站到门外,眼睛闪烁着年轻人办事才会有的被动和诚惶诚恐。他好像是在等她发落,走或留,他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但他不知道答案。
楼越忽然觉得,段楠自认为极其隐忍的示爱,和谭啸龙无知无觉的本能流露,两相比较,谭啸龙居然显得更天真。当然,本质上他们是一样的。都在想一样的事情。
楼越很满意,他已经站在门外,给了她有安全感的社交距离。“路上慢点。” 她端庄地说。谭啸龙的头发在楼道惨淡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花白,脸上的阴影显得崎岖不平。这个人身上一定有她这样纸上谈兵的人从没见过的丰富性,但她是不可能深入探索一番了。成年人的关系,浅尝辄止就好。
“再见。” 谭啸龙说,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楼道一黑,声控灯灭了。几乎是同时,楼越伸出手,而谭啸龙上前一步,在黑暗中摸到了她伸出的手。
门被谭啸龙重重地带上。
楼越发现自己吻得很主动,很投入。她是疯了。她明明一点也不想。上一次冲动的结果,除了留下了一点淤肿酸疼,只有一个可怕的印象,那就是:她离丧失理性有多近,她不比她的咨询者高明到哪里去。
谭啸龙有点激动,忍不住在她换气的间歇吞咽了几下口水。就是一个女人,他还不至于。她怎么想的,他无所谓。可那些猥亵下流的念头被怀里这个女人柔软的吻一下子消融了。他居然有些心疼地想:她想要的是不是我。
谭啸龙在拉扯中被带进了卧室。他被墙上的结婚照吸引住了。照片上几年前新郎模样的占彪着实有些滑稽,但是新娘拍的很好看,她穿着一件露肩的婚纱,裙摆几乎占了整个画面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