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将之前的疑问一扫而空。她只觉得方才自己提出的问题荒诞至极。
第二日,含飞殿紧闭宫门大开,开和帝和祁珩一前一后进了含飞殿。
开和帝将心绪漂浮的沈婳叫去偏殿,而祁珩径直进了内殿。开和帝扫了一眼也并未制止,任由李贤妃和祁珩殿内交谈。
沈婳像是还没有缓过来,脑子混沌。开和帝一席话落。
她接收到的不多,简言之是开和帝要她和祁珩将李贤妃偷带出城。
沈婳掀起眼帘,正眼看了开和帝。她现在觉得李贤妃昨日所骂确非错误,开和帝果真跟顾鹤云是一丘之貉。
沈婳同样语气坚定地回绝了开和帝。
昨晚李贤妃最后同她讲的一件事,便是她要杀顾珪和开和帝的原因。
开和帝表面是为你好,暗地里还是将你作为筹码。
昨日沈婳想通了许多,顾太后也许是因为李家功绩而不敢轻易动她,而开和帝为了不让李家势大,再造成外戚专权局面,亲手落掉自己的孩子。
为了拉拢李家,便要继续掌控李贤妃。
沈婳本就对碌碌无为、甘居人下的开和帝毫无好感,现在更是对他厌恶至极。
沈婳拒绝之后便转身,往内殿走。
恰巧这时祁珩出了含飞殿,祁珩神色凝重,在两人擦肩之时,祁珩声音低沉,说:“若你不愿,我可以带你出城。”
沈婳因彻夜未睡,面色憔悴。她心中微动可还是被无情压制,她强撑笑意,没有往日的从容,说:“大势所趋,这便是最好的安排,我不认为王爷能有更好的解困方案。”
沈婳未做停留。踏进屋内,关了门,刺眼的阳光被隔绝在门外。
沈婳没有去问李贤妃,她同祁珩说了些什么,而是自己走到休息的小塌上,掀开毯子躺了进去。
沈婳有些无措和失控感,因为不知从何时开始,沈婳原先的计划被打得七零八碎。现在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般,只能被别人安排,以大局压她,而根本不管她愿不愿意。
初进永安之时,沈婳以为她可以靠自己闯一番天地,后来她发现,她在巨山面前就是一棵摇摇欲断的小树。
她不过是布局之人手下的一颗棋子。
执棋之人最终变为局中白子。
开和帝和祁珩走在御道中,祁珩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李贤妃、沈婳的事。
他问:“陛下,今日昌州知州传信永安,说昌州雪灾泛滥,已经到了民不聊生、冻骨遍野之时。现今李贤妃已经禁足,是时候该处理前朝急事。”
开和帝的前院、后院连着着火,他脚下生风去了立政殿。
殿内聚集着重要官员,开和帝才坐下,还未开口,梅松臣便站了出来,“陛下,昌州前有旱灾,民之饿殍者不可胜计,后有连绵雪灾,饿民哀嚎迁徙或陈尸荒野,现今昌州已到了危机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