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珩眼前一黑,但他念沈婳受着伤,不想同她争吵。转念一想,他又不能回回吃瘪,最终斟酌着用词,“你浑身上下,最硬的也就是那张嘴了。”
可不嘛?这刚挨了打,第二天就有精气神同他攀扯了。
沈婳不再理他,整理着自己的幂篱。
她的身子确实用不到去寻不离大师看,沈婳内里空虚已久,几年来都有人在给她暗自传药,给她养身子。
可外面的医官不知,见到沈婳此等脉象,说她行将就木也属正常。
等到了定南王府,冷然带着人抬着担架出来,侍女们小心将沈婳从马车上挪下来,放在担架上。
沈婳头上还带着幂篱,祁珩身体一倾,伸出手,食指微曲敲了一下幂篱,笑问:“怎么还带着幂篱啊?是怕见人?”
沈婳用手扶稳幂篱,像是咬着牙说的话,“是啊,怕有人心怀不轨呢。”
沈婳抬手时祁珩见她手臂上也缠着绷带,不由自主问:“胳膊怎么回事?”
沈婳的手一顿,幂篱下的沈婳看不到表情。
沈婳慢悠悠说:“因狗伤的。怎么?将军要替我灭同类么?”
假装听不出她的话里话,神态放松背着手。
他绕着担架走了两圈,随后手迅速在幂篱上敲了一下。
沈婳刚摆正的幂篱一歪,她的手顿住,太阳穴突突地跳。
最气人的是祁珩敲完就跑!
沈婳瞬间就怒了,但还是强忍着稳住。
不生气,不生气,不值得。
她重新将歪在一边幂篱扯住,在头上摁了两下戴好。
一言不发。
动作又不小心牵扯到背上的伤,沈婳愈加恼火。
她恨不得立刻掏出自己的弩机,无限连发,给他来个万箭穿心!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冷然尴尬地咳了两声,不知道该怎么打过场,就选择了闭嘴。
沈婳被抬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屋子。沈婳一进去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暖气,心想这种温度很适合人生存,她恨不得每天都是这种温度。
冷然给沈婳把大氅拿进来,挂在衣架上。
床上趴着的沈婳不作声,死死抠着自己的幂篱,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么,这看得冷然心惊胆跳。
沈婳抠的好像不是幂篱,抠的是他家主上的血肉啊。
冷然放好大氅之后,像是没看到沈婳的动作,他板着一张严肃的脸,说:“沈姑娘就先在这里住下,主上已经请了人来给姑娘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