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要开席,我应该接受这个世界给我们所有人设计好的规则——我们应该接下去。应该欢笑,喝醉,然后分别。

此时天上白云正浓烈,待到日落之时会有漫天的彩霞,阳光正好,稻田金黄,风吹麦浪微微摇摆,不冷不急,这是一个和煦的一天。

席上都是一群酒鬼,酒被一瓶瓶打开,席上佳肴被饕餮们卷走,吴笙刚吃了吴邪做的锅包肉,那边黑眼镜就上来跟她喝酒,吴笙也不扭捏,同黑眼镜喝了酒又转着圈敬酒——她酒量很好,两圈酒下来丝毫不见醉意,她提杯到吴邪面前,这个人眼看着能和别人交流喝酒,只是不知道魂飘哪里去了,直到吴笙的手怼到他眼前才回魂注视着吴笙。

吴笙张张口,“敬我们操蛋的人生。”

是啊,你我的人生太操蛋了,我们本来有无数种可能未曾相识,但是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认识了,像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然后接下来的人生就走向了失控。

我们可以不必相识的。

但我们还是相识了。

玻璃杯碰到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杯中的清酒被撞起波澜,他们上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喝的酒是喜酒。

吴邪笑了笑,“谢谢。”

谢谢你还是和我相识了。

张起灵端着酒伸向吴邪面前,胖子招呼着说我们五个得喝一杯,黑眼镜和解雨臣也向他敬酒,吴邪笑道,“这么客气吗?”

“喝一个。”胖子说道,“我们五个,今天必须喝一个!”

吴邪的余光扫向吴笙,她放下了酒,在一群大汉的掩盖下徐徐地走向棚外,他收回视线,注视着眼前的酒杯,微微笑道,“那就喝一个。”

竹棚内人声鼎沸,里面的酒已经不知道喝过几轮了,解雨臣走出来的时候正见天边云彩在燃烧,红色橙色紫色混在天际,那是世上最好的画家也调不出来的颜色,这是独属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他站在吴笙身边,环手抱胸看着吴笙画画,最浓烈的红与橙大面积地铺在画布上,金黄色的稻田与其混作一团,她神色认真,手上的动作却很狂放。

“我如果想买你这幅画怎么样?”解雨臣突然开口问道。

吴笙眨眨眼,抬头看了他一眼,“我的画可不便宜。”

“难道你认为我买不起吗?”解雨臣揶揄道,“你知道吴邪还欠了我2.6亿吧?”

吴笙的手停滞了,她木着一张脸,神色恍惚道,“这我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