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
阿婉狠狠的用鞭子将陈宫下颚推开,她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
眼中却透着厌恶:“那你回答我几个问题可好?”
“你当问便是。”
陈宫觉得自己倒要看看,这位曹大娘子能问出些什么来。
“当初你自荐为曹公座下官员,曹公可曾轻慢于你?”
“未曾,曹公带我赤忱,甚至与我抵足而眠,谈论要事。”
“后济北相鲍信求援至东郡,曹公是否有避战之心而弃济北百姓而不顾?”
“未曾,曹公亲自率军前往济北,途中有疾也带兵征伐黄巾军。”
“你自请为特使为曹公前往兖州刺史部,举荐曹公为兖州牧原因为何?”
“曹公沿途掩埋百姓尸骨,树立石碑,纂刻百姓名讳碑铭,我观其善待百姓,方才主动开口为其谋求兖州牧。”
“曹公前往青州营救北海相孔氏后人时,陈留袁公来犯,我率兵前往陈留退袁,你既不喜女子插手政务,为何当时不阻止曹公提议?”
阿婉的问话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
陈宫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之处,他的额头开始渗透冷汗,脸色开始发白。
他所言所语间,无一句曹操的坏话。
用他双目所观其言行,竟觉曹操此人乃是极好的主公,可他……却背叛了这样的人。
“陈先生,你乃士族出身,我想你也不屑于玩弄心机,你说的话由心而发,我等都是看在眼里的。”阿婉声音轻柔却暗含威胁的说道。
“当……当时。”陈宫暗暗吸了口气:“当时乃多事之秋,北海黄巾军欺骗青州百姓逾百万,平定黄巾后,青州官员并未出现对这部分百姓做出处理,曹公忧心不已,直到将这部分百姓安定下来后,才从青州返回兖州,那段时日,实在是无暇分心陈留之事。”
“于是!你这位得用之心腹,便眼不见心不烦的默认了我领兵之事,对与不对?”
陈宫沉痛的闭上双眼。
颤抖着声音:“是。”
这一个字,比之前所有的回答都要让他备受打击,那挺直的如岩石一般坚硬的背脊,终究颓然了几分。
“如此,不若你来告知于我,那边让辱骂曹公数年之久,为何我在陈留时不亲手斩杀他,而要等到现在,才要杀了他呢?”
阿婉张开手,语气透着凉薄:“我秦岭之人,若真想杀了一人,便不会避而不认。”
“可你,却因为边让之死而迁怒曹公,暗中与陈留张邈还有窃居豫州汝南的吕布勾结,想要趁曹公收复泰山郡时从背后夹击,引入吕布占取昌邑,是你,无视兖州数百万百姓的生死,而要将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生活的兖州百姓拖入战火之中;是你,因一己之私而陷兖州士族于不义,因你背叛而让兖州士族不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