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夏鼓着腮帮子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俩手往桌肚迅速一插,一声闷响,杜若瑶听着都疼:
“杜……老师。”
细长的手在她面前摊开,杜若瑶又说了一遍:
“给我。”
娄夏硬着头皮又嚼了几口嘴里的干脆面:
“给你哪个啊?”
你还挑上了?杜若瑶的手不耐烦地扬了扬:“全部给我。”
“喔……”娄夏右手拿出个翻盖手机,端正地摆在她手心,趁机咕噜一声,把嘴里的干脆面咽了,而后依依不舍地看着另一只手里剩下的半包干脆面,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摸着瘪下去的胃部,娄夏最后还是决定垂死挣扎一把,耷拉着八字眉看向窗外的杜若瑶,
“老师,我饿。”
杜若瑶看一眼前面已经和年级主任汇合了,往办公室走的黄珊珊,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半袋零食,压低了点儿声音:
“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哦!我记起来了!”娄夏终于从堆积成山的记忆中翻出了这个片段,“后来我去你办公室,你说半夜吃干脆面会上火,还给我吃酸奶麦片来着!”
“终于想起来啦?”杜若瑶笑得温柔,“小馋猫,把我半周的麦片都吃完了。”
娄夏感到丢人,叉着盘子里最后一块儿牛肉无能咆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杜若瑶笑得很斯文:“是你忘性大。”
娄夏双手合十自我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听说人年纪到了就会开始记起以前忘记的东西……也就是说我到了四十岁就会全部记起来的!”
杜若瑶:“……”
娄夏:“……”
娄夏:“我不……”
杜若瑶:“你嫌弃我老。”
娄夏:“……是那个意思……qaq”
一整天到五六点才吃第一顿,于是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有点儿撑,恰好散步回去。娄夏第一次尝朗姆酒,喝得有些上头,跟着杜若瑶吹着晚风向家里走的时候脚步有点儿飘,几乎半个人都挂比她还矮点儿的人身上。
杜若瑶耐心地扶着她,任她在自己怀里冲着一排暖黄色的路灯大喊:
“杜老师你看,好多月亮啊!又大又圆!”
晚风微凉,可是怀里却很暖和。路灯透过眼镜儿折射出光柱,给整个世界都裹上暖和的澄黄色,她只觉幸福在那一刻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