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娄夏来说,这是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陌生,因为近些年见面的次数确实屈指可数,而熟悉,则是因为小时候,娄夏还没能学会照顾哥哥的时候,每逢寒暑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会代替父母来照顾她。
于情于理,还是该回去看看的。
娄夏订了张机票,犹豫了下,退而求其次地把截图发给delora,让她转告自己爷爷病重的消息,然后慢慢悠悠地给自己准备一顿早午饭,吃饱喝足后开始收拾行李。由于自驾游和杜若瑶混着同一个箱子用,她现如今便可以冠冕堂皇地翻她的行李箱,手伸进内兜里去摸护照。
两本。
先拿出一本,她想,翻开看,如果是自己的就不再去拿第二本。
拿出后,娄夏觉得这本护照似乎有些厚重,翻开看,果真不是自己的,首页上印着女老师清秀的脸,再往一旁看,那个她好奇很久的出生日期,就静悄悄地被写在国籍右边
——19 may。
一直没能知道的信息,突然有一天得来全不费工夫。但她居然也丝毫没感到喜悦,只是心里有惆怅的种子在发芽。
她突然觉得好像真的没有多么了解杜若瑶。比起她对自己的了解程度,她对杜若瑶的了解显得粗浅,只是冰山一角,幼稚得可笑。
虽然自己似乎一度成为她情绪的开关,成为她重要的支柱,也被她捧在心尖上去爱、去呵护,但那些明明呼之欲出的答案,她却从未问出口过,或者说,转弯抹角问了后没有得到答案,便不再敢提起:
王浩然到底有没有扔掉你捡回家的狗?
在西北时,你到底给我发了什么消息?为什么要撤回?
卫柏的事有后续吗?他家那边怎么解决的?
毕业后怎么打算?准备回国吗?
昨晚为什么突然睡在客厅?
……
连姜晚清与她的关系,最后竟都是由姜晚清自己告知的。
她就像是静谧的湖,也许娄夏深潜过某一块水域,但湖面广袤,那些平静水面下的暗流,她又从来吝啬于和人分享。
五月十九日。
娄夏盯着她的生日看了很久,久到眼睛难以聚焦,才眨了眨眼睛去看四周。
本想将护照放回去拿另一本出来,却在合上时发觉封底有掉出来的一角,娄夏做好人,翻过去想给她妥善夹起来,却不知那纸片儿上的内容轻而易举地就荡其魂摄其魄,竟是她们两人的合影。
娄夏一直觉得挺遗憾的,高中时期和杜若瑶那么要好,却没有一张正儿八经的合影。有印象的场景都没能得偿所愿,第一次是跳集体舞时,本来她俩是一起跳的,但杜若瑶偏偏被纪安安拉去身边了;第二次是毕业散伙饭,她很去和她合影的来着,但却因为喝了两口酒被当时的杜·滴酒不沾白莲花·若瑶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