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说话,就在旁边看着他。他梳好了头,才慢悠悠转身看向皇帝:“陛下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梳子被放回桌上,轻轻地发出一声响动,高怀瑜微笑道:“陛下,我梳理好了,这颗头颅挂在城楼的时候,应该比之前好看点吧?”
“你!”元熙简直气得咬牙切齿。
高怀瑜冷脸看着他生气,好像这件事完全跟他没关系,而元熙只不过是在无理取闹,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元熙更气了,气得直接转身摔门而去。
守在门口的薛平见皇帝出来,连忙快步跟上:“陛下,他与燕国旧部暗中联络边罢了,竟还如此嚣张!”
“暗中联络?”元熙冷笑,“他哪里是暗中,分明是明目张胆。他巴不得到朕跟前,对着朕大喊他要勾结燕国谋反,他就是故意的。”
薛平愣了愣,又听元熙道:“他给燕国的,也不是什么真正的情报,而是故意把燕军往坑里带,反倒像在搅浑水。”
“他到底想干什么?”薛平咋舌。
要真是在大魏国窃取情报给燕国也就罢了……弄得那么明显,皇帝还说他是故意的。故意什么?故意让皇帝知道他在给燕军送信?这是图什么啊!
他送出去的情报又是要坑燕国,这可真叫人捉摸不透。
薛平想不通的时候,元熙在旁幽幽叹了口气。
他倒是很能理解高怀瑜是在想什么。
很简单,想死。
他倒也不是多了解这个人,从救了高怀瑜至今不过短短两月,他们之间的交谈不过数次,何谈了解。
他只不过是感同身受罢了。
当年他差点被父亲囚禁致死,那时也是这样的心态。一心为国反遭猜忌,换来毒酒一杯……如果能死了,倒不必如此痛苦。
只是不想活了,但又觉得有人更该死,所以死之前还要看着曾经猜忌他陷害他的人沦为囚徒,看着那个破败不堪的国家覆灭。没有了他撑着,那些人什么都不是。
高怀瑜本就是敌国宗室,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触人逆鳞,早该被杀了。
偏偏元熙却是那个最不可能会杀他的人,他就是当年被囚禁的元熙。
元熙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而后停步。
“陛下?”薛平出声。
元熙不语,猛地转身,大步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