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来得没头没尾,唐蒄的笑容在脸上滞住。她看着金先生不动,谁知道这人是不是突如其来搬一句谎话吓唬她?这种时候不说话反而是最好的反应。
但金先生俨然不是想跟她玩笑,他板起脸说:“你拐带刘家小姐,这还不叫自寻死路?你别以为他们家没什么声势,出手把你弄死还是绰绰有余的。”
唐蒄不把他的话当威胁,只是讶于他从何得知这件事。是金萱嘉告诉他?还是宋迤告诉他?还是自己在某个瞬间不小心说错话让他察觉到?
唐蒄立即有种被按进水里的感觉,手足无措地坐着。眼见唐蒄还是呆住,金先生以稳操胜券的语气说:“你当我和萱嘉一样傻?你叫张绍给丁家巷送信的那天就知道刘家姑娘会不见,你认识柳别霄,怎么不早说?”
谎话被揭穿时就像溺水的人踩不到地面,不知道水深多少就像不知道对方知晓了多少。唐蒄深知说多错多,一时也没了遮掩的想法,问:“信在哪里?”
“在我这里。”金先生说完还怕她不信,抬手指着书柜说,“那边柜子第二个抽屉,你想看现在就可以去看。张绍听你说是机密,回头马上把信给我了。”
唐蒄走到书柜边翻出那封信,展开匆匆扫了两眼,回头说:“这只是一首诗,我也只是帮刘小姐传信。”
“好。我问你,那个收信的柳别霄是谁?”金先生泰然坐在远处,有条不紊地说,“她们全家都不知道有柳别霄这个人,我猜是刘梦桡在外头认识的朋友,本来是想搞清楚了告给刘家人,给他卖个人情好做朋友。”
唐蒄反问:“你让人跟踪柳别霄了?”
“这个人把刘梦桡从家里带出去,拉着刘梦桡绕了几条街把我的人甩丢了,我好不容易才抓住她。”金先生看着唐蒄走近,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姿态,“她说只有她知道刘小姐在哪里,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也知道。”
唐蒄跟他僵持半晌,说:“柳别霄现在怎么样了?”
金先生只是凝视她,她继续说:“我不跟你耍心思,我只想知道这几天里她在哪里。”唐蒄说到这里,心里还是那种溺水般不踏实的感觉,“她还活着吧?”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金先生冲她挥挥手,仿佛是在说笑,“蒄妹妹,你真不知道刘梦桡在哪吗?”
唐蒄缄口不言,他说:“柳别霄不肯吐真话,我在你这里也得不到回答,那就是刘家人去问她。他们把柳别霄弄死,你还能置身事外?信相当于是你交到我手里的。帮刘家姑娘逃出来,我信你有这个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