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涯一口咬定说没有这种药,”为了给苏缃答复,侯亭照翻出事先打好的草稿,“她们这里的风俗很奇怪。每次仪式前祭司都会喝一碗汤,莫非是那个?”
苏缃那边静默片刻,问:“这事儿你还跟谁说了?”
“没有,没跟谁说过。”有人经过身边,侯亭照不着痕迹地侧身避过那人,压低声音说,“关涯不肯给药正好,老金没了往上爬的梯子,督军也能省心。”
“是,问题在宋迤和唐蒄身上。”苏缃用迟疑的语气说,“督军记挂着宋迤,后悔把她送到老金身边。他们还没撕破脸,也不是叫宋迤回去的时候。”
门口放风的两个站起来活动着筋骨,侯亭照当即会意道:“那就动唐蒄。督军不知道她,老金在云南这边仇家不少,大可以直接把罪名安在那几个人身上。”
苏缃笑了笑,问:“你敢对唐蒄动手吗?”
这话有点像看不起他,又有点像怂恿他放开手脚去做。苏缃家得到升迁,姓金的在政府里早就排不上号了。谁能让他一步登天,谁又是死而不僵,侯亭照看得比谁都清楚,金先生想回北京,他自然也想回北京。
但他回北京的理由决不能是和金先生一同堂堂正正地作为胜利者回去,这不是督军想看到的局面。他先杀了唐蒄,督军再收回宋迤,姓金的就再也飞不起来了。
没想到跟来的这两个手上没功夫,叫唐蒄死里逃生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是他动的手,面对一个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人,再迟钝的人都该有些头绪。
侯亭照看唐蒄的眼神都像要对着她的脑袋砸,唐蒄浑然不觉,还拉着地上的关涯气冲冲地说:“庄壑不是你杀的?那你怎么在水缸里拿东西吓唬人?”
关涯甩开她的手,质问道:“你们为什么留在这里不肯走?我这里没有你们要的东西,为什么不信我?”
唐蒄这几天一直在状况外,被她问得格外委屈:“什么呀,我和宋姨从来没问你要过东西。”
蒋毓跟侯亭照没什么往来,也不太清楚状况。但关涯变成这个样子,她心里不免觉得疑惑,想当然地站到关涯一边帮着问:“你们到底是来村里干什么的?”
“我不知道,你去问侯先生。”唐蒄伸手一指瞪着她的侯亭照,极为怨愤地说,“到这时候了你们还不信我说的话,那庙里是可以让人上吊的,我没有骗人。”
蒋毓仍是一脸茫然,唐蒄把她和关涯拉起来,说:“你拿上工具和我们去庙里一趟就知道了。”
关涯没有拒绝,任由她拉着走。侯亭照不能看着关涯在眼皮子底下溜了,立马带人跟上。一行人到蒋毓家拿了工具再回到供奉着文珠的庙里,蒋毓看着天花板,还是和之前一样坚信道:“这上头没有缝隙,吊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