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忙道:“父皇,臣女刚刚回宫,不愿平起波澜,还是算了吧。”
皇帝摆摆手道:“不必再说,朕自有分寸,你去吧。”
容妃亦笑道:“公主先去歇息吧,皇上也累了。”说着,右手不经意抬起捂在心口。
花朝看在眼里,口中道:“是,臣女告退。”
刚走出锦华宫,煦便急切的拉住花朝:“这是怎么回事?容妃她倒似处处在帮我们。”
:“哥哥这是怎么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帮我们呢?”花朝避开他的目光。
煦摇头道:“不对,朝儿,你快说,那日我走后,容妃到底和你说了些什么?”
:“不曾说过什么,是哥哥多想了。”花朝竭力使自己的表情令人信服。
:“朝儿,我总觉得你好象不太对劲,如今姨娘不在了,你心中要是有事,可不能瞒着哥哥啊。”
花朝勉强笑道:“不会的。”
煦又交代了几句,才匆匆离去。
紧走几步,饶过琉璃影壁,无忧宫已出现在眼前。
素日冷清的宫门前竟是熙嚷一片,宫女内侍来来往往穿梭着。
:“这是在做什么?”萤儿不解道。
花朝冷眼看去,略带嘲讽道:“看不出来吗?月嫔娘娘奉旨移宫呢!”
正说着,月嫔已到了眼前。
她一身烟葱绿的薄烟纱小衫,配着碎花翠绡妆纹曳地长裙,手中轻轻摇了一把掐金乌骨扇,满头青丝拢做朝云近香髻,斜cha一字排开九凤簪,淡扫蛾眉薄粉敷面,冷笑着走到花朝面前:“花朝公主好大的威风!”
:“不敢,花朝人微言轻,说起威风来,怎及月嫔娘娘尚未奉旨便擅居别宫来的利落!”花朝低首敛眉道。
月嫔登时臊的满面通红,双手不停的绞着烟绿缎子衣角,银牙几要咬碎。
:“娘娘手下留情,这料子最经不得这般揉搓了,以后再想要可是没有了。”花朝淡淡一笑道。
月嫔身上的料子是极难得的天山冰蚕丝绵,轻薄绵软,触手皆温,最宜在夏末秋初的天儿穿着,可惜一载不过只得几两,通共五年光阴才献上三匹来,诸妃中只有当年正值盛宠的月嫔机缘巧合得了一匹,剩下的便都赐于了入宫不过一载的南越公主容妃,是以花朝才会说以后都没有了的话来。
当年母妃被诬与人私通,月嫔亦是帮凶!
花朝想及此,眸中一闪而过的阴冷,又回头笑靥如花道:“听说,死去的人会在头七月圆之日回到原来住的地方留连,不知娘娘可见过我母妃?”
月嫔惊的面无人色,手中扇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花朝冷笑着自顾自进了无忧宫,命人锁了宫门。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方才还喧闹嘈杂的无忧宫安静下来,在月色的照拂下庭院的萱草如一汪上好的碧玉般通透清亮,因萱妃闺名无忧,皇帝便命在无忧宫遍植了萱草,萱草又名谖草,谖就是忘的意思,谖草,令人忘忧。
如今人去殿空,杳如白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