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必须作出决定。
“……成交。”沉默两秒,赵楚楚终于微微颔首,眼睛一弯,“那你先走。”
这种傻事云猎当然不会做。她用枪和赵楚楚对峙着,下巴往旁边点了点:“森林范围广阔,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然,我没有姑娘那样的本事,要想杀出重围,也就只好借你的名头用用了。”
江楼月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很配合地晃了晃手里的烟雾弹。
赵楚楚望着她们的目光越发冰冷,想必又在心里记了一笔。不过虱子多了不愁咬,云猎笑眯眯转动枪口,目送她往另一边走去。
随着她迈开步伐,两个人的相对位置开始变动,渐渐从垂线拉成斜线。夜风吹动着她们之间僵持的空气,忽然在赵楚楚走到某个位置上时,带来一阵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那是比海岛本身要更为新鲜、也更明显的某种气息。
云猎愣了一下,霎那间什么都明白了。她还没想好这话该不该说,同为女性,姜君好也已经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往前两步——
“咦?你来月经了啊?”
“……嗯。”
自己的秘密被人猛然说破,赵楚楚脚步立刻顿住,手臂一紧,神色戒备,冷冷地抬起眼睛。
可又正因为是这个话题,她们之间的敌意忽然被撬动起来,彼此之间都染上一丝了然和感同身受,怎么也没法再回到上一秒那种紧绷得密不透风的状态。
就好像中学时代有人忘带卫生巾,即使那是自己最讨厌的同学,也还是会边翻白眼边把卫生巾递过去。
此时此刻,云猎也是这样。比起“月经会不会让人血条掉得更快”“难怪赵楚楚这么执着地搜罗岛上的血果”等等忽闪而过的推论,云猎首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那你有卫生巾吗?”
赵楚楚沉默两秒,眼神一点一点地锋利起来。
“没有。”她嘲讽地笑了笑,“这么大的奖池,这么仿真的世界,我连电子烟都搜出来三种口味了,可就是没有卫生巾,好像这东西不配称作生活必需物资似的。”
比起进入某个情况未知的房间、僵硬而困窘地坐着,至少这座植被茂盛的岛屿,至少这片混乱又漫长的夜色,还能够给一个人保留些许颜面。
“很讽刺吧?来不来月经,不是我能选择的;在月经期间被游戏困住,也不是我能选择的。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要承受这种惩罚。明明是它困住我们,它也知道人会渴、会饿、会困、会受伤,却不知道这里面有一半以上的人会来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