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高考的钟声敲响。

“卖臭豆腐啊，又臭又香的臭豆腐啰。喂，小伙子，来一份嘛，吃不完还可以送女朋友啦，五块钱一份啦。五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但可以买一份臭豆腐啦”臭豆腐摊的小伙子用地道的石川话喊着，见到有路过的就拿臭豆腐在人家鼻子前晃一晃。

“起开，真是晦气，豆腐张，你丫什么时候也搞一个靓女在这里帮忙塞，你看看人家卖皮蛋瘦肉粥的，那老婆亮瞎眼啊。”一个应该是这里的老顾客眼睛崽，指了指戈壁的那个用清脆声音吼着的女孩子。

“别说了，一说全是泪，要不是你们梅校长为了让你们吃饱，我们今天哪有食物来给你们供应啊。”豆腐张响起前几天梅谷一找到他们这些无照经营的小地摊，告诉他们，这几天无论如何都要到这里来摆摊，至于钱自然是梅谷一出。

所以，这里今天看起来才和以前区别不大。只是钥匙仔细看的话，大家还是可以看出，有些摊位的老板已经换了主人。就像那个卖鸡蛋灌饼的胖阿姨，今天就没有来。应该说，她今后都不会再来给大家灌过了。而顶替她工作的，是她的儿子。那个曾经因为母亲在围墙外卖鸡蛋灌饼抬不起头的辍学男孩。

大家看着那个以前一直低着头的男同学，感觉甚是悲伤。以前围墙外的摊子，他们认为是最好吃的事物。因为中间有一道铁栅栏，所以那味道更加香甜。那味道，似乎要经过那个栅栏缝隙一递，才会赋予美妙的味道。

以前他们感觉有那道铁栅栏围着，好似两个世界。这个世界是囚笼，那边世界是zi you，解不开那个枷锁，甩不开那种不自在。然而进过了那如同梦魇席卷般的灾难后，大家都感觉以前的生活是那么美丽自在。

没有人还想回到那种躲在黑暗处的滋味，看着同伴被丧尸撕碎，挣扎着被吞噬，死不瞑目。那是以前的噩梦，是现在的噩梦，更加会是将来的恶梦。让人每次想起就会痛哭到醒来的恶梦。可怕的是，那并不是梦。

小贩老板想用自己幽默的叫卖声让大家忘记过往，让他们有好的心情去高考。然而喊着喊着，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痛苦，坐在小板凳上，猫在一个角落，隐秘地擦拭着自己的泪水。

“城管来了”

“啊！？草蛋的，怎么今天还来城管！”众老板赶紧收摊，收到一半，感觉不对劲，就看见一个家伙捧腹大笑，旁边一个女学生双手叉腰恶狠狠看着他，很是不满意自己哥哥的恶作剧。

“豆腐张，帮我收拾那个小兔崽子！”旁边卖皮蛋瘦肉粥的“瘦肉周”呼喝一声。捡起地上两块板砖就冲了过去。苏如剑赶紧举起双手，道：“给我各来三十份，打包带走！”两位来势汹汹的摊主赶紧刹车，一扔手中砖头，满脸堆笑。

苏如剑呵呵一笑，心中也是酸楚不已。强作微笑，来到卖包子的摊位前。对一个女孩道：“学妹，我要你所有的包子。”女孩抬起头，惊愕地看向苏如剑。

“班长！”此人刚好是苏如剑同班的童碧玉，他的父亲就是当初那个每次买包子给他最大的那个摊主。他没有问他父亲去哪里了，因为不用问。

“不用说了，你用不着这样，你可以考上一本的，不需要做这些事情的。”苏如剑挥了挥手，道：“我给你带来一个帮手。田鸡，还不死过来看摊位。”远处正偷瞄着瘦肉周老婆的田鸡，揉着那小眼睛过来了。

“苏哥，这是好差事啊，我喜欢！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叫我，我免费为你打工！”田鸡抽了抽自己快要流出来的鼻血，揉了揉眼睛，看向来来往往的女学生们。

苏如剑知道这家伙定然又用透视眼在观摩众女同学，一巴掌扇了过去：“要不是你丫斗鸡眼，在工地上什么忙也帮不上，我会叫你来。你丫给我看好摊位，我们考试完了回来可是要算账的，你要是找错了钱，我剁碎你喂狗。”

童碧玉看那个一大一小眼的家伙眼神有问题，目光从来没有在男同学身上停留过，有些不放心。苏如剑推她一把道：“走，考试去，昨天晚上复习地怎么样？”童碧玉道：“我都没想去考试，所有没有复习。”

苏如剑叹息一声，突然看见一个矮胖子从旁边经过。高呼一声：“班主任文成武德，一桶浆糊。泽被苍生，千球万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