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淮中城来信,织女已经就位。”
“工坊能生产多少织机,这就织女就位了?”
棐林邑的一处大宅中堂,李解换了一件宽敞袍服,一只手揣在怀里,另外一只手架在搁枕上。
云轸甪站在不远处,隔着一张条几,躬身拱手:“都是在淮上俘获的子女,培训一个冬天,用来纺纱、并线,已经够用。”
“麻纺?”
“麻纺。”
“淮中城新辟的‘织田’,主要就是麻料啊。”李专员挠挠头,然后站了起来,技术上的东西,靠手下们发挥主观能动性,那是没啥卵用的。
最终还得他来搞定。
“今年上半年,咱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主抓生产。”
“生产?”
一脸懵逼的老云轸寻思着咱们老爷们儿还能生产个啥?生男呢还是生女呢。
不过很快,云轸甪就反应过来,原来老板说的生产,并非是妇女生产后代……
“整饬河堤、兴修水利、提高生产、扫荡淮南,这就是咱们上半年要干得事情。入秋就攻楚,打到汉东。”
“积蓄粮秣甲兵倒是容易,主公,扫荡淮南只怕不易啊。”云轸甪当下提醒李解,“淮南蛮夷众多,大部上千,小众数十,遍布衡山以东,至彭蠡泽,约有大小部族千七百,昔年攻伐,往往此起彼伏,大者散,小者聚,甚是麻烦……”
“怕什么,都抓来修路挖矿开荒伐木,还怕他们聚起来?”
李专员绕过条几,拿起炉子上的茶壶,热腾腾的水冲了一杯茶,陶瓷茶杯中的液体很快就从澄澈变成琥珀色。
递给了云轸甪,老大夫双手接过点了点头,还是一脸的愁容:“若是用兵,开销不小啊。”
“这不是还有六国、巢国、群舒等等废物嘛。”
“……”
李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笑道:“六国大夫公叔勤……这位老公叔,可不是为六国谋福祉,才找上我的。”
细细地品味着李解的话,云轸甪双手捧着茶杯,吹了吹气,浅饮一口,然后微微点头,也不知道是满意手中的茶水,还是李解说的话。
“坐。”
找了个凳子,搬过来给老云轸坐下。
老大夫也没有客气,大大方方地坐下之后,看着李解:“六国政局有变?”
“先王在位时,跟列强打得热火朝天,淮水两岸就是一片狼藉。六国也好,群舒也罢,想要跟列强一样十年就恢复过来……可能吗?”
巨头之间的战争,一旦发动,同行业中那些弱小的,想要挺到下一波的恢复期,那真是需要一点运气的。
而想要拿到这点运气,还得本身强硬,上下一心。
李专员当年还是工头那会儿,见过太多危难之下散伙的企业,当老板的就差给员工和合伙人跪下来了,然而没用,该破产还是得破产,该关张还是得关张。
这样的企业可怜吗?
一点都不可怜。
李专员同样见过市场行情不好的时候,员工跟老板一起挺过来的,挺过来的原因就一个,平时老板给的工资高,给钱爽快从不拖欠,逢年过节还有福利,寒暑两季略有补贴。
听上去开销大,实际上可能还没有员工工资的二十分之一,只是绝大多数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并不愿意掏这么一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