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就少说了,卫国公主在哪儿?”
“……”
原本林盖还想着攀谈两句,却怎么都没想到,李解这畜生简直就是一条狗啊。
“这……”
“林大夫!”
不等林盖犹豫找话,李专员抬手就拍在林盖的肩膀上,然后笑得极为诡异,“只要交出公主,就免得打打杀杀,甚至免于生灵涂炭,这……难道不好吗?”
林盖脸皮抖了抖,他突然觉得“生灵涂炭”这个词,真是好。
妙啊。
“难道林大夫是怕新郑责罚?”
李专员手掌轻轻地拍打着林盖的肩膀,“我李解来棐林作客,新郑谁敢放肆!”
此言一出,离得不远的壮汉顿时大怒,指关节捏得发白,差点就要拔剑的样子,脖颈上的血管,都宛若蚯蚓,脏腑内的怒气,显然已经到了一种极点。
李专员不动声色,鳄人们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阵列两侧的长枪手,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为数不多的本地士卒。
这微妙的气氛,让刚刚经历起起伏伏的唐牛等人来说,极为有冲击力。
菜鸟们也算是见过了世面,但这种情绪上的跌宕起伏,从舒缓到紧绷,从紧绷再到舒缓,接着又是刺激接着刺激,没有一颗大心脏,只怕是承受不住。
唐牛在那壮汉脚尖向前掂了掂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自家校长的嘴再厉害一点,这人肯定要拔剑相向,来个匹夫一怒,五步见血。
想起五步见血,唐牛突然一个激灵:昔日沙仲哈,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脑补起来刀光剑影,实际操作胆战心惊。
反正唐牛自认换位思考,他没有勇气在面对大人物的时候,能够拔剑行险。
他做不到,对面那个棐林尉也做不到,哪怕他的怒气已经满了。
“淮水伯乃郑国贵客,新郑内外皆知……”
林盖的风轻云淡,顿时烟消云散,天气虽冷,却觉得浑身燥热。
没办法,李解这个畜生,真的是太狗了。
摆明了就是要侮辱郑国,而且就是要让郑国的官吏,把卫国的公主交出来。
从内心来说,林盖是不愿意这么干的,但是李解又保证了他的地位,保证新郑不会来追究他棐林大夫林盖的责任,那就值得考虑考虑。
世人皆知,李解这个人“重信轻财”,应承的事情,那是不掺假的。
“姬巴一诺,价值千金。新郑内外……路人皆知啊。”
说着,李专员的手掌,又加了点力,轻轻地拍了拍林盖的肩膀,然后压低了声音道,“许人城中屋舍宅业,李某……就送给林大夫啦。”
林盖身躯一震,猛地侧头看着李解。
给林盖的回应,就是李解点了点头。
“素闻淮水伯大公至正,贱私佩服!”
言罢,棐林大夫林盖退后两步,伸手相邀,“棐林虽小,亦有些许景致。贱私当为淮水伯介绍一番,向东行五百步,便是昔年晋国会盟之所,楼台齐全,屋舍华美。每逢诸侯尊贵者过棐林,便是入驻此处。”
见这货转变得如此丝滑,李专员顿时生了爱才之心,这样的良才美质,留在郑国,实在是可惜了。
这种外表体面内心黑暗的渣滓,拿来给自己阴人用,绝对比嬴剑、商无忌之流好使啊。
“噢?那不知有何人曾经入驻彼处?”
“晋国大夫、卫国公主,都是住过的。”
“妙啊!”
李专员直接鼓掌称赞,“那以后林大夫可以跟人说,还住过吴国淮水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