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语气平淡的说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生，沈老师又是很有魅力的女性，那种情况下有反应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把本能的欲望妖魔化，本能的欲望并不可耻，克制不了欲望做出不应该做的事情才可耻，我觉得反倒是你的想法有些偏激了……”

“我偏激？”成默的话似乎让沈道一有些愤怒，“男人不都是服从本能去行动的动物么？不管这个男人读过多少书，受过多高等的教育，能够写出多么优美的文字，他都经不起诱惑，在本能的驱使下暴露出狰狞的面目，每当想到这一点我就毛骨悚然，对这个世界绝望……”

“我不了解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所以无法做出评判，但我始终觉得，这个世界上未必有想象中那么美好，但也没有那么糟糕……有个女生就对我说过，这个人间不值得我在意，但是她值得……”成默用一种轻柔的语调缓慢的说到，他从来没有表现的如此柔软过，如果是付远卓和颜亦童他们在这里一定会觉得违和。

沈道一望着成默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滞，继而是一种令人心痛和绝望的迷茫，像是行走在茫茫森林中，却被浓雾紧紧包围，找不到方向的可怜孩子。

那种孤独与无助，大概只有成默能懂。

于是他走回沈道一的身边，抓住了她的胳膊，小心翼翼的问道：“所以，曾经发生过什么，可以告诉我么？相信我，我能帮助你的……”（没有类似小龙女的情节，大家不必想多了。）

成默的碰触似乎让沈道一马上清醒了过来，她身体颤抖了一下，眼神重新变的冷漠而锐利，沈道一抬了一下胳膊，甩开成默的手，嗤笑道：“连帮我脱衣服都做不到，还大言不惭……现在的小孩子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成默有些后悔自己还是实战经验不足，没有打开沈道一的心门就开口，实在有些轻率了一些，他心中叹了口气，将手中装着衣服的塑料袋放到脚边的登山包上，低声说道：“行，我帮你。”

沈道一却冷笑了一声，重新走回了迷你车边，弯腰从车里拿出钥匙冷冷的说道：“现在不需要你帮了。”

成默没有说话，看着沈道一抱着攀岩服向电梯走去，他则重新捡起自己要换的衣服，走向了并没有关上门的迷你副驾驶……

……

成默换好了才买的攀岩服，将湿透的衣服装进塑料袋，放在脚边，便拿出手机发微信给沈梦洁，问她关于沈幼乙父母的一些情况，很快沈梦洁就告诉了成默，她的伯父沈平是一位作家、诗人，出过好几本小说和诗集，现在是湘省作协副主席，至于伯母文芳曾经也是长雅的老师，如今在教育局工作。

成默知道沈幼乙和沈梦洁的爷爷是前长雅校长，从沈梦洁简单的描述中看，沈家是一个十分单纯的书香门第，教育界的世家，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出现沈道一这样性格的人物的，因此这更耐人寻味。

关于沈道一的事情成默并不方便询问沈梦洁，只能语焉不详的问她伯父家发生过什么变故没有，成默猜测即便有，沈梦洁这种小辈也未必知道，果不其然很快沈梦洁就回了他话，说她伯父家挺好的，沈平在文坛名气不小，出了六本诗集、四本小说，得过好几个奖，还担任着中南大学文艺系教授，收入什么的还是挺可观的……

成默知道从沈梦洁嘴里应该问不出什么，便没有在和沈梦洁对话，而是上网搜索了一下沈平，百度百科上就有他的资料，从照片上看相当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应该长的帅气，而他不仅是湘省作协副会长，还是华夏作协会员，华夏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华夏新文学学会会员……

头衔相当的多，以至于作品还没有头衔多。

成默正待看一下沈老师父亲的详细履历，这时沈道一却已经换好了衣服，回到了停车场朝着迷你走了过来，成默连忙关掉了页面，将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沈道一拉开车门，坐了上来，从储物盒里拿出安全带插销插进安全带插座里面，然后发动汽车，转头微笑着问成默：“喂！你想吃什么，今天的东西都是你买的，晚上我请客！”

沈道一的表情和语气就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成默沉默了一下说道：“随便。”

沈道一看了下时间，踩刹车挂档，“时间上有点赶，那我们去吃蒸菜好了……”

第145章 危险的双子座（3）

成默和沈道一吃完饭就来到了师大的体育场，因为不方便把沈幼乙的车开进学校，于是两人费了一番功夫才从下午出来的秘密通道放了十多箱涂鸦喷漆过去。

雨还没有彻底的停，淅淅沥沥的下着，天黑的相当早，还不到七点能见度就低的吓人，长雅的操场上没有灯，必须要用手电筒才能看的清路上的积水，成默和沈道一一人背着一个登山包拖着一个拖行李的小车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

晚间的气温更低，一阵冷风夹着细密的雨点扑面而来，成默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幸好已经换上了防风防雨的攀岩服。

举着电筒的沈道一抬头看了一眼深沉的天幕，无数的丝线正不间断的朝下坠落，沈道一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个天气保安肯定不会出来巡逻，可糟糕的是能见度这么低，想要一晚上完成涂鸦似乎也不太可能啊！”

成默绕过一处水洼，“既然想要做，就先不要想能不能成功……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成默的鼓励出乎沈道一的意料，她深深的看了成默一眼，轻笑着说：“为了小西挺努力的啊！可即便你知道了什么也没办法改变。”

成默淡淡的说道：“还是那句话，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沈道一耸了耸肩膀，“既然你如此坚持，就祝福你吧！”

两个人不在说话，避开了设置在路灯下摄像头向教学楼走去，树林在凄风冷雨中沙沙作响，小拖车的实心橡皮轮在水泥路面上发出“匡匡”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校园里格外清晰，像耳机里的三d环绕立体声……

到了教学楼，沈道一和成默从侧楼面上了六楼，楼顶的入口锁着，早有准备的沈道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万能钥匙随意的鼓了几下，对于高手来说没有什么难度的挂锁就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

屋顶的风有些大，整个星城都沉浸在漆黑如墨的黑暗中，湘江的那边犹如一片流萤在风雨中飞舞，而这一边则是黝黑的山麓，成默和沈道一要完成涂鸦的那面墙是教学楼的侧面，斜对着岳麓山的那边。

教学楼正面的面积实在太大，且大多数是窗户，不太适合涂鸦。

沈道一将装着喷漆的箱子拖到天台侧面的边缘，左顾右盼了一下，又在周围转了一圈，说道：“我先设置保护点，然后把涂鸦的轮廓完成，你等下帮我完成涂鸦一、二楼层的填色就行……”

成默看了一眼将登山包卸了下来，正在从里面掏装备的沈道一说道：“我能做的不只是这点，只要你教我如何使用这些攀岩装备。”

沈道一摇了摇头，“太危险，你负责下面两层楼就行，即使掉下去也不会出什么事。”

成默没有继续坚持，“这事先放一边，开工吧！”

沈道一点头，拿着电筒开始找地方设置锚点，天台不是野外，可供设置主绳锚点的地方实在很多，很快沈道一就设置了一主一副两个锚点，一处是镶嵌在水泥地板里面的水管支柱，还有一处是进门处的铁楼梯，试了一下受力，觉得十分安全，沈道一就穿戴好攀岩的装备，走到天台边缘将主绳抛下楼，然后用一个短的绳套在下降器下方绕在绳子上，做一个“法式抓结”并用小锁扣入腿带中。

成默一直默默的看着沈道一的动作，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就会开口询问，沈道一也没有敷衍，详细的更成默说了该如何设置锚点。

做完基本的准备工作，沈道一叮嘱成默帮忙看好锚点，告诉了成默出现什么情况高如何处理，便吸了一口气站上了水泥栏杆，带着手套的两只手扯着绳子，双脚蹬着墙朝下走，走了几步完全进入垂直的墙壁范围之内，便松开手吊在半空开始设置保护点。

实际上成默比沈道一还紧张，他已经做好准备激活载体，以防万一了，不过成默并没有英雄救美的机会，沈道一也比他想象的更擅长攀岩，她带着电锤、膨胀钉还有挂片只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在教学楼的侧面墙壁上设置了好些保护点，做完这一切，沈道一就叫成默将装有涂鸦喷漆的背包和防毒面具递给他，开始了在墙上作业。

此时成默除了看着蜘蛛侠一样的沈道一在二十米高的墙壁上移动，什么忙也帮不上。

等到凌晨三点，离他们计划离开的五点钟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沈道一才堪堪在墙上完成轮廓的喷绘，她优先完成的下半部分的轮廓，因此成默此刻已经拿着图纸去下面完成填色工作了，然而即便如此想要在还剩下的两个小时只能，完成一整面墙的填色已经是不可能的任务了。

累的满头大汗的沈道一爬上天台，扔掉已经空了的瓶子，将涂鸦喷色罐装进背包，重新下了墙开始专注的填色，然而不管沈道一多么的拼命，想要一晚上完成200多平方面积的涂鸦还是力有未逮，眼见马上就要到五点了，填色不过完成了三分之一不到……

沈道一不得不放弃，大声跟下面的成默招呼了一声，叫她别弄了，便重新升上了天台，开始收拾东西，涂鸦喷漆这些东西沈道一不打算带走了，只是把攀岩装备装回登山包收了起来，接着锁好天台的门步履沉重的向楼下走去，花了十多个小时，不仅功亏一篑，还做了一晚上的无用功，沈道一实在很难高兴的起来。

等走到一楼，沈道一却没有在出口处看到成默，她绕到了侧面发现成默还吊在二楼，刚刚才缓慢的从上往下降，沈道一已经累的有些虚脱了，稍带着不满，有气无力的说道：“不是早就喊你别耽误时间了吗？怎么才下来？”

落到地上的成默取下挂在绳索上的保护器，解开束在身上安全带淡淡的说道：“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