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黑雾,很有可能就是妖族的手笔。
准确来说,是联合了修罗道后的试探。
他们所在的城市现在还没有黑雾,但如果对方铁了心一条路走到底,估计整个人间道都得遭殃。
还有煌月那句我是你的前身,也很值得探究
宝
连
楼连!
啊。
楼连猛地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整个人都已经歪倒下去,如果不是秦方飞叫这一嗓子,可能直接就睡过去了。
秦方飞担心地看着他:你刚午睡起来没多久吧,又困了?
楼连眨眨眼睛,又拍拍自己的脸,才勉强清醒过来:最近总是很困可能春天到了,春困。
一把将人抱起来,轻轻放到床上,秦方飞把刚叠好的被子摊开:那睡吧。
楼连爬进被窝,下意识摸上肚子,目光复杂地问:是不是快了?
秦方飞安抚地揉揉楼连耳朵:一个礼拜左右。
楼连轻蹭秦方飞干燥的掌心,眉宇仍然蹙着,点头。
撇开外面发生的天翻地覆不提,最近他总是很容易暴躁,又常常莫名其妙心悸,堪称自身难保。楼连认真地将自己剖析了一番,觉得归根结底还是害怕。
或者说,对腹中这个孩子的不安。
未知是恐惧的来源,兽医也对公猫的生产一筹莫展,多久生、怎么生、生下来是什么,都是未知数就连这个孩子的存在本身,对楼连来说,也是未知的。
尤其是到了现在,尽管肚子没有继续变大,但楼连能清晰感觉到,随着小小猫的成长,自己全部尾巴的妖力都被小小猫夺去了,紧紧地包裹住腹中那一团,而他本人却比普通人类还要虚弱。这种生物依靠野蛮地掠夺来保护自己的本能,让他也本能地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恐惧。
有时午夜被噩梦惊醒,他甚至会产生小小猫真的应该存在吗的想法。
楼连从床头摸出一粒水果糖,剥开塞进嘴里,甜甜的苹果味道瞬间充盈口腔,他强迫自己放下一切胡思乱想,闭上眼睛,睡觉。
再醒来时已是夜晚。
楼连看着自己面前的戒指,发了会儿呆,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又变成了猫的形态。
还好秦方飞仿佛是早预料到这种情况,干脆将结婚戒指穿了根银链,挂在他的脖子上。
楼连慢吞吞下了床,站起来时腿还有点发软,赤着脚踉跄了几下。
待站稳后,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脚底,发现那里黑乎乎的,看起来有点脏。
楼连忽然想起来,自己仿佛已经许久不曾洗澡。
变成猫的次数多了,自己舔舔就能清洁干净,就总是忽略了这方面。
秦方飞不在,楼连从冰箱里把中午没吃玩的菜拿出来,热热,随便吃了点就去洗澡。
好累啊。他靠在浴室门口,有些想不通地自语,睡个觉也会累?
将脱下来的衣服放好,楼连弯腰,想调试一下水龙头。
目光扫至腰腹时,目光却忽然凝住。
只见在他肋骨偏下一寸的地方,一道窄窄的豁口横亘。
由于肚子鼓起来的缘故,那道伤口的位置很是隐秘,若非像现在这样弯腰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伤口很平整,像是用小刀划出来的,楼连下意识触上那片皮肤,可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疼,也不痒。
楼连不信邪地用指甲轻抠,半愈合的疮面瞬间溢出一条血线这是一道还很新的伤口。
可他仍然没有感觉。
不再折腾那里,楼连垂眸,狠狠拧了一把大腿。
疼的。
不是梦,不是丢失了痛觉。
逼仄的空间内,楼连的呼吸越发急促,他揪着墙面,熟悉的心悸又来了。
有什么有什么东西,仿佛被忽略了。
脏兮兮的脚爪子,崭新齐整的刀伤,没有感觉的疮面,疲惫的神经。
可他分明睡了一天,什么也没做。
洗完澡,稍稍处理了一下伤口,楼连找到手机,给秦方飞打电话。
那边熟悉的嗓音让楼连稍稍安下心来:我已经走到楼下了,在等电梯,马上回来。
等秦方飞拎着几个袋子进门,楼连问道:你去哪里了?
秦方飞:我走得急,有一个合同违约了,在谈违约金的问题,回来的时候绕路买了点零食水果。
说着,他拿出一只草莓,洗了洗递过去,尝尝?
楼连用嘴巴接了,发音含糊:去额多久?
大概几个小时吧,你刚睡没多久就被叫出去了。
秦方飞洗完草莓,两人都坐下来休息,开着电视发呆。
楼连摸着脖子上的戒指:秦哥。
嗯?
项圈上的定位器,还在用吗?
秦方飞转过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楼连:随便问问。
空气安静了那么几秒。
秦方飞摊手:早就关掉了。在他人身上安装监视器是违.法的,合法夫夫也是,你这是在试探我吗?
不是,楼连说,能再开吗?
你认真的?
楼连点头,满脸严肃:是的,我怕我梦游刀人。
刀谁?
刀我自己。
你看这个。
楼连掀起衣服下摆,将那道伤口呈给秦方飞:刚洗澡发现的。
伤口不大,位置也很隐蔽,如果不是被手指指着,可能都发现不了。
秦方飞深深蹙起眉: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