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余光瞥向吧前,发现这歌唱完,连月光都不见了。

楼连:

好像更有些难过了。

回到触摸屏上,又不知该唱什么,干脆点进华语金曲。

随便翻了几页,一首歌跃入眼帘。

楼连想也不想,快速点了。

这回伴奏刚出,全场就鸦雀无声,全看向了中间。

一句京戏忽然从音响中蹦出。

哎呀!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分别之日了!

第26章 人言人语(5)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这首歌曾是楼连的手机铃声。

依孤看来,今日是你我

铃音炸起,在安静的病房中格外引人注意,彼时二十一岁的楼连连忙划开屏幕:秦叔叔,你好?

小楼。说完个称呼,那边就没了下文。

楼连的心中顿时如有鼓擂:秦叔叔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在医院?

啊,是

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骨头?

楼连松下气,语气轻快道:没有什么大伤,谢谢秦叔叔关心。

好,是谁先提出要公开?

楼连愣怔:什么

小楼,我本来以为你很懂事。那边的声音渐渐严厉,但凡真心喜欢他一点,就知道不该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公开,你这是在毁了他你知不知道?

楼连反应过来了,大声道:不不不,我不是,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伤口被扯得有点疼,他很有些委屈,我纯粹就是受害者。

谁也不知道那些照片是怎么流出去的,他自己也很疑惑。

对面沉默片刻,忽然沉声道:小楼,阿飞注重事业,就注定一辈子给不了你名分,你们这样能长久吗。

楼连拿出自己早准备好的腹稿:为什么不能?圈子里大家不都这么过来了又不是旧社会,谁会在乎名分?我们就这样混一辈子,我觉得也很好的。

我在乎。

秦父一字一句道:艺人不是不结婚,晚一点而已。没有法律保障,没有孩子维系,小楼,你什么都好,可惜是个男孩子。

这件事发生过后,我就更不支持你们了。

哪怕想象过,现实这话砸下来,依然像是滚烫开水从头浇下,蚀进皮毛骨肉。

楼连心惊过后,巨大的委屈悉数变作怒火,他深吸一口气:我以为秦家只是普通人家,没有皇位家产要继承

秦方飞也已经成年,对自己的行为有足够的能力负责,就算要分手,也该是他来告诉我。

闻言,秦父没有发怒,反而是长叹一口气,隐约有不屑的冷哼通过手机传来。

那声音,让楼连有种猎物落网的错觉。

你也说了,我们是普通工薪家庭,秦父惋惜道,小楼,你的外祖父刚查出肝癌吧,为了瞒住老人,为了筹钱治病,你自己心里清楚生活有多困难。以后呢,也要拖着别人一起这么困难吗?我们家不是豪门,也掏不出那么多钱啊。

况且一个糖尿病,两个癌症的家族病史,不提八字克不克,也不要怨叔叔说得难听,你又能陪阿飞多久?要真是个姑娘,还得担心孩子的遗传问题。

我楼连还没找到能反驳的话,就听到了对面的一锤定音。

你很好,只是跟我们家有缘无分。言尽于此,你自己思量。

伴奏一响,有关的记忆就跟鱼吐泡泡一样浮上来,楼连现在回想起来,那种堵得慌的感觉还在胸口。

事实证明,秦父或许是对的。

不管是他上辈子死前,还是在凉了半年的如今,没有他,先生的事业,至少都很成功。

捧了好几座金奖杯的大影帝啊,换做那时候,想都不敢想。

回过神来,伴奏卡到了副歌节点,音有些高。楼连站起来躬下身子,让气息能顺利冲出喉口: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尾音开始颤抖的刹那,楼连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匆忙中也只好转个身,把帽子盖下来,整个人都快藏进大披风里。

唱完最后一句,他把话筒放回去,灰溜溜下了圆台。

叶老板已经等在了那里,递上水和纸巾。

楼连很有些愧疚:对不起老板,我搞砸了。

硬是把个酒吧驻唱搞成了什么感情流演唱会献唱现场。

叶烨摇头:没有关系,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啦,你看下面那群醉汉,都快被你唱哭了。

楼连嗫喏着打哈哈,没好意思说自己鼻子已经酸了。

叶烨轻叹:小伙子,你好像有故事啊。

楼连摇头:有花生米吗,我想冷静一下。

叶烨哈哈大笑,让他滚去休息,自己上了台。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身后忽然传来了字正腔圆、非常富有韵味的《道德经》背诵,楼连腿一软,差点一头磕死在吧台前。

不、不愧是道教接班人。

好生厉害。

他扶着冷台子勉强站回来,脱下披风,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刚想继续走回去

没走动。

楼连:?

他回头一看,有人捏住了他的尾巴。

是个醉醺醺的大叔。

那大叔的眼睛很红:弟弟你唱的真好听啊。

谢谢。

楼连干笑着想扯回自己的尾巴,然而对方可能以为它是假的,抓的愈加用力。

楼连开始觉得疼痛,赶紧骗道,这位客官,不能这么用力掐,会断的。

哦哦,那只肥胖的手顿时松开,改为抓住楼连的披风,弟弟,同是天涯沦落人,今晚要不要抱一起取个暖?

楼连没听懂:啊?

大叔嘤嘤嘤道:抱一起啊就是开那个,滚一滚,懂不?

叔叔有钱来买醉,就想抱个漂亮弟弟一起睡。

您是gay?

当然啊,不是gay还来这儿?

楼连感觉自己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这竟然是个gay吧。

橘老师他知道吗?

见他迟迟没反应,那只手竟放弃了斗篷,转而沿尾巴往上走,试图做些别的。楼连惊怒地将其狠狠拍开,眉头紧锁,尾巴甩去另外一边。

刚想冷漠地说叔叔不约,我们不约,尾巴一紧,竟是又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