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54节(2 / 2)

建昭帝是君,他的话是圣旨,雍和王本不好忤逆君意,但此时经傅瑜提醒,这才想起傅太后虽不是君,却是长,更是建昭帝的生母,一边是君意,一边是孝道,他本来还当真不好做人,只如今,却是懂了。

三人回了正厅,早有老道与傅瑜交代,说是傅太后赏的生辰礼已给了跟来的元志,傅瑜点头,拱手告别。

三人灰溜溜的回城。

路上,南阳长公主悄悄靠近傅瑜,轻声道:“阿瑜,你往日里来,都待多长时间?”

傅瑜抬眸看了眼两人身前不远处的雍和王,他仍旧端坐在马上,脊背挺得笔直,衬着那身亲王服,整个人熠熠生辉,一派皇家威严富贵。

南阳顺着傅瑜的目光看过去,抿唇笑了笑,扯了缰绳,两人从队伍中走出来,缀在一旁,隔得雍和王有些远了。

“往常上午过来,晚上城门下钥前回来,多则留一顿素斋,能待三个多时辰,在观里溜达溜达赏赏风景,少则说几句话,吃茶坐会儿便走了。”傅瑜慢慢道。

“母后待你一向不错,”南阳长公主促狭笑笑,“想来道观的里里外外,你怕是都摸透了吧?”

傅瑜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回:“哪有的事,道观占了一座山,一座山得有多大?我不过是去了几个院子,哪里就摸透了。”

南阳长公主没接这话,只道:“今天倒是稀奇,进去了两个多时辰,见面不过说了几句话,更奇怪的是,不说一顿午饭了,便是一碗茶水一碟糕点也没有的。”

傅瑜抿唇,不说话,南阳长公主也没说了。

三人进宫面圣,告了罪,建昭帝也没惩罚三人,只长久静默,随后摆手让众人散了,没再提及此事。就连接下来的朝会,本为太后回宫奉养吵的不可罢休的宗人府和礼部,也没吱声。

傅瑜没心思想什么朝堂上的事情,他还在府上拿着傅太后的礼喜不自胜。

大魏成婚礼,新郎本要拿弓射三箭,傅瑜前些日子还想在府上那些好弓里找个最好的,只安国公府上好弓不少,但傅瑜一个个的用了,却还觉得差了点什么。他本要和傅瑾商量着,没想到傅太后就送了一把上好的,还是大名鼎鼎的震天弓,怎能不让傅瑜欢喜。

山桑木坚韧,檀木坚实,葛麻轻巧坚劲,可谓是一张好弓,傅瑜当下便拿了弓去校场里连发十箭,支支中靶心。

傅瑜收了弓,元志在靶便拔下羽箭,奋力朝着他大喊:“十箭全中靶心!”

赵斌在一旁看着,肃容的面上少见的有几分和颜悦色:“二郎君好臂力!”他畅怀大笑,罕见的显出几分昔日战场上的豪气。

一旁观战的府丁也是兴奋不已。傅瑜心下满是得意,面上却还是尽力的不露出骄矜,只道:“都是阿兄和赵叔教的好,而且这震天弓也不同于以前的那些弓,这弓果然是再适合我不过了。”

“二郎君何苦当喜时不喜?”赵斌在一旁泼冷水道,“便是心中欢喜,笑出来又何妨?左右都咱们府上自己人,郎君这还要端什么架子。若是今日十靶连中都只这般,那再过几日迎娶新妇,岂不是要乐得昏过去了?”

“赵叔打趣了。”傅瑜尬红了一张脸,随意应付了几句,落荒而逃。

他逃时,手中还拿着弓,出了校场,外边就是一回形长廊,长廊下吊着几个藤编鸟笼,里头的莺莺燕燕叽喳个不停。傅瑜心下高兴,空着的一手去喂食,刚喂了一个,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轻声唤他,却是东珠。

“郎君,婢子可算找着您了!”

见是东珠,傅瑜如常问了几句:“东堂布置好了?正院要空出来的几间房打扫了?前些日子还让你把后厢房重新漆了一遍,这些都好了?”

“好了好了,郎君吩咐的事情婢子早就让人做好了。新调.教好的几个洒扫奴仆,也按您的吩咐找了样貌朴实手脚干净的,东苑的这一草一木婢子都让花匠们天天看着呢,都出不了大问题的。”东珠从善如流。

傅瑜便道:“出不了大问题?我要的是不出问题,不仅是成亲那日,夫人进门后最好也别出什么岔子。”

他说的狠劲,语气中满是坚定,倒让东珠轻声抿唇笑了。

傅瑜诧异问道:“东珠你笑什么?”

东珠回:“郎君以前从来没管过这些琐事,如今为了夫人却是事事过问……”她见傅瑜面色有些忸怩的模样,话锋一转,道:“只要芜院的那位不出什么事,婢子这边保证让郎君夫人满意。”

芜院住着的是筠娘,算算日子,住进来都快半个月了,傅瑜敛了笑意,只问:“她醒了?”后头的那句没死,却是没问出口。

东珠道:“昨天半夜醒来一次,今日婢子让府上郎中过去看了看,说是……以后好好养着,也便无生命之忧了。”

傅瑜到底还是个有现代思想的人,好端端的也不会去取人性命,只道:“既然能养好,让她慢慢养着就是,只一点,万不能让她出现在夫人面前。夫人那边,我会跟她解释清楚这件事。”

说罢这件事,傅瑜好心情也没了,只想着前几日他给斐凝去了信,却没听她回话,心下七想八想的,唯恐她恼怒了或是什么的,只如今婚期在即,众人拦着,他也不能去斐府见她。

他轻轻摸了下东鹦鹉的绿脑袋,转身要离去,就看见东珠欲言又止地跟在他身后。傅瑜凝神问:“可是还有什么事没处理好?”

东珠便回:“……还是芜院的筠娘的事情,郎中说她……怕是疯癫了。”

筠娘疯了。

傅瑜去芜院看了一眼,心下便已了然。

东苑偌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芜院。芜院地处偏僻,按制还是后宅场所,听闻以前是给他曾祖父的某个小妾住过的,多年未曾住人了。东珠虽派人打扫修葺过,只还荒芜的很,更不能与傅瑜常往的几处相比。

院中一杨一柳,万条垂下绿丝绦,院内景色不错,看得出来整理了一番,宅院不大,三间正房两间耳房,住着筠娘,和伺候她的两个婢女。

傅瑜进来的时候,宅院内静悄悄,守在院子里的婢女给他请安,迎着他往厢房里头走。

东珠和金圆跟在他身后,行至房门前,傅瑜停顿了下,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进一个陌生女子的闺房,今时不同往日,他身份变了,时代变了,此时停在房门前倒有些忸怩尴尬起来。

东珠便道:“郎君怎的不进去?郎中和另一个婢子还在里头呢。”

傅瑜这才推门进去。府上的郎中还在旁候着,见了傅瑜忙请礼。

筠娘瞪大了眼睛,她坐在床榻前被一个婢子搀扶着,神情呆愣,直勾勾的看着床梁帷帐上刺的图。

看着便是呆呆傻傻的,和那晚见到的全然不同。

傅瑜只看了一眼,便示意郎中跟他出来。郎中道:“身上的都是些皮肉伤,好好养些日子便没事了,最多是身上留了些疤,只脑子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呆愣的很,旁人与她说话问事,全然不知,不过旁人喂些饭菜药水,还是能吃的。”

傅瑜对金圆道:“既然如此,留在咱们府上也不是个事,你且遣人去查查她娘家,让她娘家来人把她接回去。”

金圆便回:“郎君,筠娘送来的那日您就让我去查了,只她娘家人还在江南,隔着千山万水的,恐怕要两三个月才能得信。而且也不一定会接她回去的,早听闻她是被她阿爷送给章家郎君的。”

“查不到娘家人,就去查她那个什么表哥,就是她那晚要去找的奸夫,”傅瑜又道,“再不然,送还给章金宝?”听着这烫手山芋事情还贼多,傅瑜心下便来气,不知不觉说话的声音变高了许多,就连屋内的筠娘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里间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接着便是筠娘的声音:“啊!奴没有……不是!……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