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怀犹豫不定。
谭枳明又道:“也让小麓多陪陪明薇,不好吗?”
江麓的生活中终于有了除钢琴之外稳定存在的事物。
他认真地去做一个合格的高中生。
尽管江盛怀不会在乎,他成绩如何,什么名次,只偶尔介意学习的时间是否耽误了练琴的进度。
这种认知其实会令江麓难过,但他不想表现出来。
商泊云没放过他脸上细微的表情。
不坦诚这一点倒是贯穿了江麓的十七岁和二十六岁。
不坦诚也没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但我觉得很重要。”商泊云说。
江麓微怔,就听到商泊云漫不经心道:“都看到我们一块儿学习了,要是你的物理考得不好,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江麓忍笑道:“那也是。”
“同理可得。我的英语如果还是只有七十二,你不会觉得挫败吗?”
“还是会的。”他想了想,自己教得很认真。
“所以,以己度人。”商泊云笑意粲然,又露出了那颗尖利的虎牙,“我很在乎,江麓。”
没有叫他“小江老师”或是“江麓同学”,商泊云看着他,直截了当地喊他的名字。
断句是门很奇妙的学问。如果商泊云再说的快一点儿,就可以当作是“在乎江麓”。
没待江麓反应过来,商泊云将一个巨大的蓝色烫金信封从书包里翻找而出。
浅色的铃兰开在上面,如果忽略右下角画得如同一辆猪的哈士奇,这是个很精致的信封。
就是沉了点。
“这是什么?”
商泊云面不改色:“情书。”
“……?”江麓扶额,“都说了那是演奏会……”
“不收吗?”商泊云酿的醋只会迟到,但绝不会不到,“嗯,学长?”
他俯下身来,那双淡棕色的眼睛里倒映着江麓清隽的面孔。
江麓对于商泊云的好胜心早有认知。
他将信放进了书包里,微微笑道:“收啊。以己度人不是吗,商老板?”
被反将了一军。
如果不是他耳尖通红,商泊云险些要以为江麓的身体里,也是一个二十六岁的灵魂。
十七岁的江麓,对于来自同性的“情书”并没有什么抗拒的反应,但这份游刃有余,却没有太多不同。
商泊云克制住了自己内里的蠢蠢欲动。
他磨了磨后槽牙,直起身来。
校门就在前面,江家的司机还记得自家少爷的这位同学,询问今天是否也要顺一段路。
商泊云挥了挥手,道别的样子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