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若姐姐，你别担心那么多了。”衡玉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好笑道：“倘若是我商盟，不说万众一心，但是也没有能捣乱的势力，要做成这些事情倒是更容易一点，可是明廷嘛......”衡玉都不想说了，那错综复杂的势力，不管要做成什么事情都要多方妥协，彼此互相拖后腿，比四夷之间还惨。

“除非狄青自己能想到这些，并且先斩后奏直接把事情都做了，而明帝在后方支持他，说什么也不松口，要保他的命，否则哪有这么简单。”衡玉语气转淡，这完全要看狄青敢不敢做，要看明帝挡不挡得住压力。

先斩后奏说出来只是个词，可是一个边境大将真的敢这么做，但凡换个疑心病中的皇帝，就算现在觉得没问题，觉得可以，可是以后呢。

狄青在宋廷时，不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吗？

因为朝廷觉得他有威胁，为了避免隐患，所以他无罪也被贬，最后生生抑郁而亡。

没做什么都那样了，要是做了点什么......

所以衡玉此刻又高兴也又遗憾，她希望狄青敢去做，又觉得他不应该做，明帝现在看着清明圣贤，可是以后呢，皇帝这种生物，越老越多疑。

以往的好处，等老了再回顾，桩桩件件都是罪名。

即便明帝不疑，可是朝廷又如何看待这种事情，朝廷也不是皇帝一个人的朝廷，如今的明帝可没用秦皇汉武对朝廷的掌控力和魄力，何况朝廷还是这种前所未有的局面。

宋仁宗也没用怀疑狄青啊，可是他最后还是被满朝的文臣逼得不得不贬狄青去陈州。

西门吹雪一直静静的听他们说，直到这时才开口：“狄将军碰见难关了？”

衡玉敲了敲手指，“若是他没有想到那么多，或者不去做那么多，自然也就没什么难关。”那他就是打了一个打胜仗的功臣而已。

西门吹雪眉头微蹙，他直接道：“需要做什么吗？”

衡玉惊讶的看着他，可是转而又觉得理所当然。

她的阿雪看起来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他甚至是一个冷峻冷僻的人，很多人也都觉得他是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可是人们总会忘记他也是能为了给不相干的人复仇沐浴斋戒，奔走千里去杀另一个不相干的人。而他杀人也只杀该杀之人，那些死在他剑下的人每一个都是被万梅山庄的情报网筛选出来的罪孽深重的人。

衡玉一直都知道他只是看着冷傲，但是心中自有正气，这样的人，自然也有家国大义。

他也是明廷治下的百姓。

再是江湖人，亦是有国界的。

衡玉低笑一声，“阿雪，你可不适合做这些事情。”让阿雪拔剑杀人，甚至治病救人都没有问题，但是她可完全没办法想象阿雪去谋划这些事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