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会包养你。」
「咦?」八宝突然迸出的承诺让夏久眼睛从没睁得这么大过,盯着八宝那一副理所当然的脸。
「钱公司会出,别担心。」
「不是这问题,你带回去吧?」
「不付责任吗?你上了我们家卷卷,虽然和你一样是男儿身,但也是有感情的!」
装模作样地哭倒在床上的八宝,边骂边扯夏久的裤子,乔治尷尬地只想远离这歇斯底里的人。
「我、我没关係,你别哭成这样。」
「什么没关係?卷卷。」八宝正经八百地站起来抓住乔治要逃走的肩。
「要是你害我没饭碗,我不会饶你的。」
「干我什么……」不屑地哼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却被巴下头,八宝一手把夏久拉到乔治前。
「听好,他会照顾你,你们要好好相处。」
「是……」秋记就算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很怕八宝,而夏久像是连狂吠都无法的小狗,任由八宝摆佈。
冬天的寒流,是会让人连呼吸都不想,没有暖气的夏久,目前为止就靠着一条棉被和吹风机那小小热风度过寒冬,但现在多了邻居,不对,多了牛郎,共享这狭窄的房间,毕竟来者是客,没多想就把保暖的东西全给秋记用了,果不其然,不到一礼拜,夏久就发了高烧。
「你今天还烧着,我给你拿药。」
「嗯……」
秋记急急忙忙地替病倒于床上的夏久盛了杯水,帮忙把药一颗一颗地亲手餵进去,鼻塞让夏久痛苦地张嘴呼吸,就算吃完药、喝过水的夏久仍然一动也不动,乔治左看右看,深怕没有什么忙可以帮上,只好轻轻地将嘴唇靠上夏久发白的唇上,原本闭着眼休息,突如其来的软软触感令夏久立刻睁开来,僵硬地脸孔恐慌地直视强吻他的乔治。
「你……干嘛?」
「我想这样可以把感冒传给我。」
「你很傻。」夏久哭笑不得,让他又咳了起来,秋记赶紧拍拍他的胸膛。
「现在我是你的男人,所以想减轻你的痛苦。」
「再付钱给你吗?」
「贪财,嘻嘻。」夏久没有力气和秋记说下去,只好又闭上眼,秋记摸着夏久额头前的头发,温柔地说着:「快睡吧。」
原本以为只是开玩笑的亲吻,结果隔天两人都染上感冒了,一同挤在那张病毒的温床上。
「我们现在都感冒了怎么办?」病情已经有好转的夏久撑起身子,轻轻用手碰上乔治那滚烫的额头,只见他慵懒地张开眼,笑笑地盯着担心不已的夏久。
「会死吗?这样和你死了也好,很浪漫。」
缓解彼此的气氛,这烂理由让夏久放心许多,努力地起身去拿些成药和水。
「给你吃,还有口罩也给你,别再说话了。」
「换你照顾我,不好意思。」
「我应该快好了,今天也没发烧。」
「小夏,你都没叫过我的名字。」
「有呀,秋记。」
「我叫乔治。」
「不,你是秋记。」
「我讨厌秋记!」整个人窝进被窝里不断地咳嗽,连药都丢在地上,夏久盘腿在床上一角搔头,不晓得对方干嘛闹脾气。
「我叫乔治。」从棉被里传出了微弱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
「啊……啊!乔治,快把药吃完。」三请四请,终于让他肯探出头来,满意地边咳边坐起身。
「如果我不吃你会怎样?」
「我不准你把他身体用坏。」
「你是不是有病呀?一直幻想我是别人。」
「还敢说我有病?你才有病。」夏久心里滴咕,看了看时间,决定准备去上班,就算感冒的症状不断地侵蚀着他的精神。
「你要去上班?」
「嗯,已经请一天假了,在请下去下个月就没工作了。」
「这可不行,你要有钱养我,没钱的男人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真想把这段录下来,给变回秋记的你自己看,多讨人厌。」身心俱疲的夏久如此想,默默地拖着身子换好衣服,出门前还不忘回头叮嚀在棉被里观察自己一举一动的乔治。
「那边有药,要定时吃。」
「好!」
没想到,才一天没去就堆了成山的工作量,老闆不关心还好,一关心就不得了,不知道是吃过酸梅还是喝下盐酸,说话总是令人心里纠结到快拧出汁。
「感冒很痛苦吧!但你请假我们也很痛苦,你知道吗?」
「抱歉,我今天会完成。」
夏久毕恭毕敬地回答,眼见在公司工作的时间愈来愈晚,心头愈来愈担忧,不是害怕工作没做完,而是担心家里的秋记身体有好点吗?心中的雪球愈滚愈大,好不容易工作告了段落,马上跑回家。
「应该有力气吃药吧?看他早上精神还可以。」
三步併两步地回公寓,从楼下看四楼一片漆黑,赶紧衝上去打开门。
「秋记?」
摸索着墙壁找到开关,灯一亮就发现秋记整身瘫软昏迷在地板上,夏久把公事包丢下上前一摸,全身发烫。
「秋记、秋记!」摇了摇虚弱的身子,什么反应都没有,着急地拿起手机打救护车,不断地唤着名字,希望秋记清醒过来,救护车一分鐘也等不下去,心急如焚地背起他到楼下,左顾右盼希望救护车能赶快来。
「欧伊──欧依──。」
声音从远方速传过来,好不容易救护人员到来,把在背上的秋记小心地放于担架上,夏久也坐上救护车后头,冷汗直流地紧握秋记瘫软的手。
「拜託救救他!」
「好,先生不要急。」救护人员帮秋记带上氧气罩开始量脉搏,此时测量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急促声,秋记的血压和心跳直速掉落,台车陷入紧急状态,救护人员赶忙拿出电击器急救。
「病患进入休克状态,先生请让开点。」
一手把夏久推到旁边,所有机器开始运转起来,将电击器电力上升,涂抹油膏,相互均匀摩擦,救护人员在秋记胸前将电击器高举后往下按,「嘣」一声让那单薄的身子弹跳起来,车上的冷气让夏久寒毛直立,眼看秋记的脸愈来愈惨白,那一颗心就像要蹦了出来。
「病患无血压、心跳,再一次电击!」
「秋记、秋记!」
只能在心里疯狂地大吼,不相信秋记就要这样死去,难过、痛哭、崩溃,这时一隻大手拍向夏久那惊慌失措的肩。
「你没事吧?」
全身像有电流窜过般抖了下,夏久从椅子上醒过来,迷迷糊糊中有个人歪着头站在前面,揉了揉眼清醒点再瞧,是八宝,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睡着,原来刚刚只是嘘惊一场的梦。
往四周观察,这里充斥着忙碌的护理人员和痛苦的病患,看来是在急诊室,转头一瞥,旁边的病床上,秋记正安稳地掉点滴沉睡,摸额头也不烫了。
「医生说他没大碍了。」
「太好了。」
夏久抬头,八宝一脸刚睡醒,连头发都像鸟窝似地,一接到夏久电话,匆匆准备了些自己的衣服、物品,直往医院衝去。
「你累了吧?换我来照顾他,你回家休息比较好,别担心了。」
这才发现痠痛开始从脖子蔓延,夏久用力地按了按,可能是太劳累才会让他梦到这么恐怖的梦,再看一眼秋记,情况似乎渐入佳境,气色也红润起来,呼吸顺畅,决定听八宝的话回家先歇着些。
隔天一早带上水果去探望秋记,却发现他正在整理衣服收拾行李。
「秋、不是,乔治,你要出院了?」
秋记拉上行李袋拉鍊后转过身,对夏久笑着。
「秋记呀,是秋记。」
才想起今天已经是第三个礼拜,秋记回来了,原本该放松再也碰不到乔治,但夏久想到和他在床上的那晚,整颗心突然悬在半空,踏不到地,只好赶紧靠过去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好转移注意力。
「啊,这个月过得全身痠痛。」秋记用手敲打自己的腰说出这句话,夏久的心更心虚地拧起来。
「那个,我们是不是上床了?」
一点意外感觉都没表现在脸上的秋记随口脱出,那么坦白让夏久更惊慌失措,懦懦地看着他。
「你……记得呀?」没想到对方记得一清二楚,夏久担心尷尬,视线低垂。
「嗯,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你替我喝了很多酒,抱歉。」
「啊。」那晚的景象开始不断如跑马灯在夏久脑里奔跑,害臊的夏久打了自己额头一下,却换来秋记的嘲笑。
「干嘛?第一次吗?」
「当、当然不是!」
「我身体健康没菜花、没爱滋,你放心吧。」
秋记说完就准备离开病房,稍微用手梳整头发,带上八宝准备的墨镜,而后双手裹进针织衣中,慢慢地走到门口,原本想直接出去,却停了下来。
「讨厌吗?」秋记只问了话没有回头。
「这个……」
「我倒是不讨厌,对不起,造成你的麻烦了。」看到对方犹豫,秋记心知肚明,丢下这句话就出了门。
「秋……!」原本想叫住秋记的手瞬间静止在空中,失落的心情全表于脸。
而秋记一离开夏久的视线,整个人无精打采,将脸埋进双手中。
「可恶,我怎么了?」
不懂爱,不代表不会爱人,只是不知道这就是爱。
《第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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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大家好:)我是红子!
今天是双十节~台湾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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