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天阴妃妹妹过来臣妾这里闲叙,说起”晚膳过后,立政殿中,长孙皇后提壶为李世民斟倒了一碗热茶,轻递至李世民的跟前,嘴里面小声地为阴妃,为齐王李佑说起了好话。
“此事皇后莫要再提,”伸手把茶碗儿接过,李世民开声打断长孙皇后还待继续的话语,抬手轻押着茶盖儿,抬头看着长孙皇后说道:“这件事情,已经有了定论,朕意已决,断是不会更改。”
提起他们家老五来,李世民就又是一阵地心烦,手中的茶水还没有喝上一口,便又轻放了下来。
“权万纪忠正耿直,胸有沟壑,且行事依礼有矩,敢于犯犯颜直谏,是个不可多得的儒士,这几年来,李恪在他的手下不就被调教得很好吗?”提摆站起,来回走了两步,李世民开声向长孙皇后说道:“现在,由他来教导李佑那个逆子,定是也能见些成效,再不济,也不会让那个逆子再做出像是今日这般无礼无法之举!”
“皇上说得是!”随声附和了一句,长孙皇后也站起身形,缓步走到李世民的身边,轻搀着李世民的胳膊,温声言道:“皇上想要给齐王找一位严厉些的老师,那是理所应当,权大人也当是足以胜任,但是,皇上敕令齐王十年不得返回长安,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严重了些,阴妃妹妹与佑儿相见之时本就不长,一年之中也就那么一两次,若是十年都不许他们母子相见,阴妃妹妹她”
同样是身为女人,尤其是宫里的女人,长孙皇后很能体会阴妃现在的心情。儿子不争气,不得皇上欢喜,这对一个嫔妃来说,本就是一大不幸,现在儿子闯出了祸端。日后甚至连面容都少有能见,长孙皇后心中,难免会有些恻隐之意。
嗯嗯。对于那些不会危及到自己地位,还有膝下太子皇储之位的嫔妃皇子,长孙皇后的态度,一向都很和善,她并不介意偶尔地开口为他们在皇上的面前,说上一句两句地好话。
“让他来长安做什么?劫人妻子,擅闯新房,还由着他来胡作非为。枉顾法纪,继续折损皇家地颜面?”李世民胸中的火气,又有想要抬头的趋势,说话的声音也不由提高了几分:“这次朕没有直接将他给送到刑部,没有判上他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狱刑,就已经是法外施恩,全了这十几年地父子之谊了。”
稍微泄了一下,李世民返身坐回原位,端起茶碗儿小押了一口茶水以平心绪,静声不语。
“皇上。”长孙皇后温颜轻笑。随之也返回侧座,细语言道:“佑儿此次行事,虽有不对,不过他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年不及弱冠,一时踏错了步子,做出了一些错事。也是情有可原。并非是没有补救的机会。”
知夫莫若妻,跟在李世民身边几十年。对于李世民这位明君的心思,长孙皇后多少也能猜到一些,皇上在气愤灰心地同时,还想着要派出权万纪这位名师加朝之重臣去齐地担任长史,负责教导李佑品行礼仪,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么?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骨肉连心,仅是因为这一时之误,皇上怎么会真个就将其放弃,舍弃?
“明师出高徒,”见李世民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长孙皇后接着柔声说道:“这孩子,学坏容易,但是想要学好,也不难,相信有权万纪权大人这样的名师在一旁督促,佑儿那孩子很快便会有些长进。不若等到哪一天,权大人对佑儿的德行满意了,便让他常回来看看,也好与阴妃妹妹,与皇上,叙一下母子父子之情,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权万纪是一耿臣,说白了就是一魏征式的倔驴,耿直,实言,可信,并不会被别人左右了自己的思想,若是连他都满意了李佑的德行作为,那这个李佑,便也算是出师了。
“皇后之言,也不无道理,或是可以一试。”李世民轻点了点头,这也算是一种激励策略,说不准李佑那个逆子,在权万纪地调教下,还真就能学了好呢?不到最后一刻,没有哪个父亲会彻底地放任自己的儿子,李世民便是贵为一国之君,却也是一样。
“皇上同意了?”长孙皇后面露喜色,颔弯身,轻向李世民言道:“那臣妾就在此,替阴妃妹妹,还有佑儿多谢皇上圣恩了!”
“儿臣煜昱,见过父皇,母后!”夫妻两个正在闲谈之间,从侧殿跑来一个瘦小的身影,及到李世民与长孙皇后的近前,规规矩矩地躬身施礼请安,精致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本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担忧之色。
“哦,是煜昱啊,来来来,到父皇这里来坐!”看到这个失而复得的小女儿,李世民轻放下手中的茶碗儿,抛开刚才的不愉之气,欢笑着冲丫丫伸出了双臂,温声唤着这个小女儿到自己的怀里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