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太严重的孕吐现象,只要不闻味道过重的东西就没问题,但研究所里的工作繁琐又费脑,俞橙时常感觉精神头不足,工作的效率也明显降低。
大约下午五六点钟,俞橙眼皮直打颤,忍不住趴在桌上进入梦乡。
“俞橙,俞橙。”
不知过了多久,俞橙被加班的同事摇醒,悠悠然睁开眼。
“公司电脑全中病毒了,系统瘫痪,什么也做不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随后,该同事又疑惑道:
“我怎么觉得这个景象似曾相识,好像在新闻里看到过一样。”
俞橙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
室内灯光全熄,实验室里所有电脑齐齐闪烁着阴森的蓝光,胡乱飞舞的代码中反复出现一个单词:
hurler(投手)。
此刻,该同事终于震惊地发现:
“天呐,该不会中了投手病毒吧?”
俞橙:“我也......不太清楚呢。”
“我们小小研究所何德何能,又不是搞核能也不是搞航天的。”同事万分不解,“谁会对一个钻研基础科学的研究所下手?他的目标是诺贝尔奖吗?”
俞橙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事离开后,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呆站了一会,认命地拿起手机。
新买不久的手机在她解锁的那一刻瞬间黑暗,屏幕上跳出一句英文:
【honey,youha-vecaughtme】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俞橙被人从身后抱住。
男人的声音低磁悦耳,话语间隐含着并不掩饰的激动:
“媳妇儿,我好想你。”
俞橙侧过脸:“我可不想你。”
“小橙子生气了?”
俞橙噘着嘴,不语。
“是不是你弄妈妈生气了。”纪驰温热的大掌抚上女孩腹部,“肯定是,等你出来,当心你爹我揍你。”
俞橙不禁扑哧一笑:“有你这样当爹的吗?”
纪驰看媳妇终于笑了,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我现在就想扛着你回国领证。”
“想得真美。”肚子里有宝宝撑腰的俞橙可不容易消气,“你到别处找老婆吧,最好能找到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年一次鹊桥相会,其余时间互不打扰,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若不好就去太平间。”
纪驰可被她这一串伶牙俐齿唬住了。
这可不像曾经只会念经的书呆子小同桌。
孕期的女人不好惹,果然是真理。
可他纪驰也不是吃素的,他还有绝招。
“媳妇儿,我好累。”纪驰两只胳膊搂住媳妇的腰,钢筋似的牢牢环绕,“我快三天没睡觉了,来找你之前就通宵,看你不搭理我我也不敢睡,早晨第一班飞机赶来这儿,全程没合眼,就想找到媳妇磕头认错。”
俞橙眨眨眼:“你倒是磕呀。”
纪驰用那双琥珀色的深邃眼睛勾魂似的望着俞橙,然后缓缓闭上:
“我好困,先让我抱着媳妇睡觉。”
“喂喂。”男人埋着脑袋直往她肩窝蹭,俞橙被他逼得坐到桌上,慌道,“这里是研究所......”
纪驰:“老子想睡哪就睡哪。”
室内很暗,窗外不远处的霓虹浅浅淡淡印在男人英俊白皙的侧脸上。
他闭着眼睛,睫毛随着呼吸轻颤,在眼窝投下极淡的阴影。
俞橙忍不住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抱紧。
谁能想到,年少时贪睡的少年和他身边老实无趣的少女,跨越了漫长的时光,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仍和年少时一样,一个困倦疲惫地睡着,另一个偷偷摸摸地打量他,两人不需要说话,仅在这平稳舒适的宁静里,仿佛就能看到很远、很远的以后。
何其幸运,我的同桌是你,未来也是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