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听了,长叹一口气,若是他的三格格亦能如此便好了。
夫妇二人在院中转了几圈,待吴熳酒气散尽后,方回房盥沐歇息。
这日后,明昌郡主常命人来请吴熳带慕哥儿一块儿出去玩耍,直至回程的前一日方止。
这一日,郡主设下辞行宴,将义忠亲王、吴熳及其兄弟姐妹都请了来。
因乃家宴,便未分男女,义忠亲王与吴熳分坐左右次席。
承熙郡王见状,入席后怒摔酒盏,指责明昌不懂尊卑:让父亲坐次位,更让吴熳这个卑贱之人凌驾王子皇孙之上。
实则是借机发泄不满,父王把人手都给了明昌,这些日子他意欲交好明昌,多次上拜帖,却被拒绝,如若明昌公务繁忙也就算了,可她不过同一个“婢女”玩乐罢了,可曾将他这个兄长放在眼里!
明昌见状,并不生气,声音不疾不徐道,“大哥才是,这么多年都没长进。从前大哥为长孙,我虽为嫡,却也让你三分,你多得寸进尺,我从不计较;而今我乃一国王后,与你的王妃可不同,我的贵客亦与常人不同,何为尊、何为卑,大哥不懂吗?”
话毕,眼神凌厉射向承熙郡王,将人逼坐下,再无言语。
而后,又转向席间众人,“今日让你们来,是为着认认脸。我和亲多年,你们都长大了,变样儿了,今日若不设这一席,走在大街上我都不认得你们,这样不好,免得来日你们落难了,我不好捞你们!”
众兄弟姊妹一时语塞,这是什么话。
只听人还在继续,“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郡王、郡主、国公,这是你们的分家饭、嫁时衣,若想有出息,便别指这个一辈子,自个儿建功立业往上爬;若是觉得爵位还行,别无他求,便安生度日,千万别连这碗分家饭都端不稳,平白教父王担心。若有一天犯事儿了,争取流放到秦州,三姐能捞你们一把!”
话毕,又向义忠亲王道,“父王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已荫庇他们到如此地步,足够了,多顾着些自个儿的身体,安享天伦才是。”
义忠亲王大悦,应了声是。
其余人等却笑不出来,他们竟不知三姊这究竟是好话还是歹话。
明昌郡主却不管,举杯,豪气道,“来,喝!”
众人只得陪饮。
这一宴尽兴之人尽兴,不悦之人不悦,不论如何,此乃最后一聚,此生可能再不复相见了,未免有些伤感。
宴尾,几位郡主、国公年幼时与明昌郡主感情甚笃,都不舍落下泪来。
次日,王驾出京,吴熳站在一处高楼上目送。
只听胤礽在她耳边道,“以我们之力,你随时可去看她,不必不舍。”
吴熳点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