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熳见人去了,方将匕首收了,又过去捡起那披风,将黛玉和清欢姑姑唤过来。
马夫们不敢抬眼瞧姑娘,只埋怨地看了眼清欢。
若不是这位姑姑突然过来,将那披风盖在马身上,惊了马,他们就顺利将马牵出去了,哪里会把这园子糟践得如此狼藉。
这些花有多名贵,他们也听花匠们吹嘘过的,如今,主家怪罪下来可怎办!
马夫们欲哭无泪,只默默期许着这位年轻奶奶家能将事情担下来。
吴熳只沉脸望着黛玉,“来之前我怎说的?”
黛玉目光闪躲,嘴唇翕动,心下悄悄答道:有事就去寻嫂子,不可独自支应。
吴熳见她明知故犯,轻哼了一声,又看向清歌姑姑,她素来沉稳,怎能纵着黛玉做这等危险之事!
清歌也觉后怕,同琛大奶奶讲起原委。
这边园子里,小姑娘们也是各自见礼后,聚在一起说了会子话,用过茶点就四散了,或三二人一群,或四五个一伙,在一处各自玩耍、闲聊。
黛玉因见园中一株墨菊开得好,便带了清歌姑姑和抱着披风的丫鬟出来看,赏着赏着,脑中便有了一首咏墨菊诗,随口吟出后,又觉其中一二字不佳,正在斟酌。
忽就听见惊呼、喧阗声。
原是小花园角落里,竟有一匹受伤的小马。
姑娘们好奇地议论着,一些性子不大好的,一下子说知府家这宴会办得疏忽,叫马进了园子;一下又说这府里人残忍,那马身上又是刀伤又是烫痕的。
陈家的几位小姐急了,连连解释她家这园子里不曾养马,这马不是她家的。
只马就在这园子里,知府家小姐分证无能,嬷嬷们见状,忙上前来请姑娘们解围,先进花厅里避一避,言一则担心这马儿受惊冲撞起来,伤了人,二是她家已使人报了夫人,马上会派马夫进院来,将马牵走,姑娘们不宜留在此处。
黛玉跟着远远瞧了,觉陈家姊妹如此急切,不似说谎,这马又伤得奇怪,她便不由想起当日嫂子身上近乎白色的火焰,那些伤……会不会是那时烧的?
她如此揣度着,又细细观察起那马,确实不大正常,那马的眼睛正一一扫视着在场的姑娘们,虽说马有灵性,但也不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