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的,白荷不便细与姑爷说,那姑娘失手,叫奶奶柳黄的裙子毁了,林家奶奶则是染了绣着白梅花儿的汗巾子,那胭脂正好撒在白梅上,林家奶奶将那桃粉胭脂抹开,将白梅染成了粉梅,倒是好看的紧。
胤礽听了也只笑笑,妻子生得花容月貌也愁啊,不止得防男人,还需防女人。
待吴熳换衣出来,接过慕哥儿,胤礽才自忙他的去。
薛家之事,远比他想的棘手些,“蛙神”在江州积威深重,即便明群呈上确凿证据,又有巡抚施压,江州知府亦不敢妄动。
再者,那老蛙也是有些忠实信众,案件一时无进展,他这些时日皆在布置遥控此事,若实在不行,他想亲去一趟,将此事彻底了结。
只这想法暂未露给妻子,他还得斟酌一二。
次日,胤礽有应酬上门。
他在扬州亦有二三好友,其中一者,在表姐林雅茹之事上出过大力,如今,帖子下到家中,他是必去的,因将儿子交与父母,携妻子赴宴去了。
能与胤礽志趣相投之人,性情都差不了,家中妻子性子亦极好,吴熳因此多了几个能往来说话之人。
席至酉时二刻,方尽欢而散。
胤礽饮了许多酒,日头也毒,便不骑马,同妻子乘车,正吃下解酒药,又吃了口茶,打算闭目养神片刻,便闻坐在车门处的小丫鬟白荷跟妻子道,“奶奶,林大人与林奶奶在那边街头。”
吴熳闻言,偏头透过薄窗纱远远瞧去,还真是林朝之与黄六娘在外逛街,现下,二人正在拐角处的小摊上看绢花。
胤礽闻言,也不睡了,凑近妻子,跟着瞧了瞧,这行径倒有几分趣味,因打趣道,“我也陪大奶奶下去逛逛?”
吴熳任他亲密将下巴搭在肩上,两人呼吸缠绕,只笑问,“酒醒了?”
胤礽亦笑回道,“这会子是没有,兴许下去走走就醒了!”
吴熳却没叫他折腾,来日方长,不急于这应酬了一天的疲累时候。
遂不再瞧林朝之夫妻,白荷却一直掀个门帘小缝儿瞧着外面,忽不闻姑娘姑爷说话了,便回头同她家姑娘嘀咕道,“……怎不穿新衣呀。”
林奶奶明明置办了好几身儿好看的新衣,今日早该改好了,怎还穿着昨日的旧衣,且远远瞅着,似连汗巾子都没换。
但仔细一瞧,又像换了,因那汗巾子的梅花儿是白的,未被染红。
吴熳听她一说,只好笑又打量了一回,确实是旧衣,不过,林朝之身上衣物亦素净,夫妻两个如此,正好相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