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闻言,不由想起当日见到的美人,只觉心神驰荡,不过,终是人伦与宝玉的下场占了上峰,未敢有别的想法。
且他听蓉哥儿说过,上回贾瑞便是冒犯了她,那美人一巴掌就甩掉了贾瑞两颗牙,如此悍妇,他可受用不起!
便只与王熙凤讨论当下,道,“前几日,我外出吃酒时,听人提了几句,今科,敦老爷又有好几个学生中了……”
话虽是如此说,但贾琏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随意出点儿钱便能谋个五品官,这些寒族读书人苦读十几年,中了状元,也只授个从六品翰林院修纂,且要熬资历,能不能出头且两说呢。
只娘娘如此看中敦老爷,定是有缘由,便道,“只不论是何来头,人也要走了,且一去几年,于家中暂也瞧不出有何助力,我想也不必十分在意,你只照常添些贺喜及赔罪之物,咱们一起去吃酒听戏,跟着热闹热闹也好,这大半年可累死我了!”
王熙凤闻言,没好气嗔了他一眼,说正事儿呢,又扯这些个,别以为她不知道,娘娘省亲那日没受用的好东西,全叫他们兄弟叔侄享了去,也不知潇洒了多少日子!
后又说回正事儿,琏二说得也不错,王熙凤遂照做,将吴漫当日的冷脸忘了干净。
只她着实没想到,这周岁宴会如此热闹,勋贵名门、仕宦清流……王熙凤见过的、没见过的皆齐聚一堂,她与人见礼且有些不及,心中只暗道得亏今日之礼,添了些赔罪的在里头,否则,可丢大脸了。
待与相熟的人家见过礼,又认识了些其他高官家的夫人奶奶,王熙凤方得同尤氏、秦氏碰头,只听人悄声道,“今儿又比大婚那日更盛几分。”
王熙凤只觉恍惚,眼随着带了孩子在人群中待客的吴漫婆媳同林黛玉而动,觉这场景陌生极了。
便是有吴漫这个新晋县主,也引不来如此多的达官贵人之家,敦老爷究竟是什么来头。
那头,贾琏也是这般感觉,往日里同他们玩不到一处的勋贵子弟竟不少,瞧贾琛与人说话的熟稔样儿,想是交情不浅,贾琛从何处识得这些人,他只暗自纳罕。
只不待这对夫妻惊讶完,便该观礼了。
男女客皆至厅中,胤礽洗手、焚香,祭过先祖,又抱着粉雕玉琢的白胖慕哥儿给父母行过礼,方将他放至红绸中央坐好。
众人只见,孩子周围四散着常用的抓周之物,只其中一物叫人惊骇,刀剑一类,竟不是木质或匕首,乃一柄古朴的青铜剑。
且孩子别的不看,“蹭蹭”便朝着剑爬去,单手抓着剑把,竟真将那厚重的青铜剑拖出剑鞘一段,剑刃锋芒毕露。
这可将观礼的女眷们吓了一跳,忙出声让吴熳去将剑收了,唯恐伤到孩子。
只孩子开心极了,笑得露出两颗小米牙,自顾自忙活着,不管周遭的惊呼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