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听了觉有几分道理,只心头恼怒难消,又闻那买办低声劝道,“老奴瞧着那女子长相不错、声音也可以,想扮相也差不到哪里去,正好前两日买的那一个瞧着身子不大好,正好将这个低价买了去,将来有个万一,也好作抵。”
贾蔷一瞧那女子,确实长得不错,一想到能叫这嘴脏的花子大出血,也是极畅快的,因叫身边一小厮随意丢个十两、八两的给那人。
前些日子他买的小戏儿,价钱最低的也要二百两,如此一来,那省下的银子就是他的,贾蔷哪儿有不乐意的。
又见那人仍不依,甄家那买办方上前略亮出两家来历,才叫那花子吓得瑟缩跑走,似有狗追一般,叫贾蔷与几个小厮好一阵得意。
后贾蔷便将那女子带了回去,只没过两三日,就有官差上门,言有人报案说贾蔷略了他家女儿。
贾蔷暗啐晦气,派人随官差到衙门说清原委。
谁知,那自言是女子之父的男人,又改口告贾蔷明知女子是被拐来的,仍同花子买卖,按律应与略卖人同罪,判绞监候,而他的随从,应杖一百,徒三年。
官差复来,将他拿了去。
贾蔷读书不精,又没经过大事儿,哪里晓得大兴还有这条律法,只得自认倒霉,同知府严律道,他不计较那十两银子了,让那男人将女子带走便是。
可那男人依旧不肯,坚持要告,那架势,若不叫贾蔷判下个绞监候,势不罢休。
严律只得将贾蔷主仆连同买办先行关押,又派人搜捕那花子。
随贾蔷至姑苏办事的两位清客相公一闻此事,先儿未放心上,只悠哉寻上门去,同那女子家人亮明身份,又以钱财利诱,想着轻松就能将此事摆平。
不承望,二人屡次加价,那女子之父不为所动不说,对宁荣二府之势也丝毫不惧,其行其言并不似普通庄稼汉。
二人深觉有异,忙到牢中仔细询问贾蔷与他的随从当日之事。
听得来龙去脉,两人对视心惊,隐约猜测贾蔷这是叫甄家那买办坑了!
那人采买戏子、家仆也不是一两回了,不可能不知这些律令,便是当街把人按住打一顿,将那女子抢来,也不该如此息事宁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钱,促成那桩买卖!
二人复又持荣府的拜帖请见姑苏知府,谁知,知府闭门不见。
两人越思越觉不对劲儿,因将猜测隐晦写在信中,速令贾琏的奶兄弟赵天梁悄悄回京报信儿,搬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