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也头疼,脑海中隐约闪过分家的念头,但又舍不得家中有位娘娘带来的荣华富贵,一时陷入两难。
只不论他如何难,省亲别院盖造之事却如火如荼进行,贾琏既要参度办理人丁,又要督造、理事,忙得脚不沾地,也暂将那想法抛之脑后。
然建造并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王熙凤忙过头几日,家中下人、族中男丁为了能领事儿办理,对她左吹右捧,伺候孝敬足了,她享受了好几日,难得空闲,方想起秦可卿邀她去望吴漫之事,因令人过府去请了秦可卿来,一起往吴漫家里去。
二人到时,吴熳正带着孩子在院儿里晒太阳,听人来报,索性抱了孩子来迎她们。
王熙凤与秦可卿远远就闻孩子软软的叫声与笑声,靠近后,见那原冷冰冰的玉人,正语笑嫣然低头望着怀里的孩子,二人颇为惊奇。
两厢一碰面,见过礼儿,王熙凤便将孩子抱了过去,仔细瞧了瞧眉眼,赞道,“都言‘儿子像娘,金砖砌墙’,咱们哥儿长得真好!”这眉眼像极了吴漫,长大了不定如何风流!
秦可卿也跟着瞧了瞧,确实极像,因笑问道,“婶子,我这小兄弟叫什么?”
吴熳面露柔和,“慕哥儿,思慕之慕。”
王熙凤念叨了两下“贾慕、慕哥儿”,又冲着孩子唤了两声,逗得孩子“啊啊”直笑,方道,“这字儿单看挺好,只一带儿这姓,味儿就变了。”
这话一出,连秦可卿都被逗笑了,好言劝道,“婶子,这话可不兴说。”这么一说,合族上下可都不是甚好名儿。
王熙凤嗔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它本不好,还不能叫人说了!”
吴熳与秦可卿都知道王熙凤这张嘴,也不与她分证,说说笑笑,便至了花厅,忽见孩子打呵欠,便知他要睡了,吴熳只让奶娘抱了去睡觉,她在此陪客。
王熙凤仔细打量了吩咐上茶点的吴熳,瞧她那风流的身段,除了鼓胀的胸脯,不见一丝赘肉,压根儿不像生过孩子之人,面色红润不憔悴,想日子亦顺心,再瞧这家中来往之人,尽是丫鬟婆子,不见挽发的姬妾,想是孕期也没提丫鬟伺候琛大爷……
唉,王熙凤莫名觉又输了一回。
待吴熳将事儿调理妥帖,方坐下闲话。
只干坐聊天儿也无甚乐趣,她便令人取了骨牌来,添了彩头,三人边玩牌边说话,方不那么闷。
摸牌发牌间,秦可卿似不经意提起薛宝钗,吴熳知她目的,眉眼低垂随意说了几句,比如义忠亲王府看中薛宝钗之才能方聘娶、如今义忠亲王的身体状况尚且可以,定能熬到抱孙子那天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