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只在一处感慨,可惜了那几万两银子,白叫衙门缴了去,如今,只盼顺天府不敢办这事儿,就用私吞香油钱的名义敷衍过去,将银子还了他们这些施主才好。
后说起这香供银子,贾琏又道,“我叫余信算了算,府里一年为着这一项,竟要花出去六七百两银子,可是多了!”
一想他的钱白给了那些和尚道士,贾琏就肉疼。
王熙凤何尝不知道,只也无法,老太太好面子,又爱斋僧敬道,每年光各处庙宇道观的香供银子就不少,且还不算上门化斋的、路上遇见散出去的,他们若敢蠲了这一项,出门就要被人戳这脊梁骨骂不孝,因此,谋划这事儿,急不来的。
夫妻只想着这钱、那钱,且不知少了这老尼,能给他们消去多少灾。
又说回吴熳与胤礽。
二人饭毕,盥手漱口后,又歇了歇,胤礽待妻子食儿消得差不多了,方与叫兆利取来风月宝鉴,同她说起赵老三之事,眼神幽深,叹道,“可是巧了?”
吴熳讶然,自男人给她留下那件披风后,赵老三就再没来寻过她,原以为这仇不知何时才能报上,不想,此鬼就这么送上门?
时兆利将风月宝鉴呈上来,吴熳正欲接过来瞧,却被胤礽阻了,不叫她碰,只举着给她瞧。
吴熳笑了笑,好像自她怀孕后,男人就将她当成了易碎的花瓶,处处小心、事事亲为,生怕她累着、伤着,吴熳只得无奈受用,看向风月宝鉴。
他们夫妻都是心思坚定之人,又无甚情思邪念,因直视镜面亦无大碍,只这次,风月宝鉴不再装聋作哑,不需威逼,便立时开口问道,“何时去十王庙?”语气十分急切。
吴熳瞧了瞧胤礽,见男人老神在在,如听耳旁风,她只好笑道,“我夫君累了一夜,自是休息好了才能去,还请阁下叫我瞧瞧那鬼差如今是何模样?”
男人自言他昨夜替她出了气儿,一副邀功模样,吴熳怎能不领情。
不想,风月宝鉴听得她的话,气急了,连连说了好几个“你、你们!”
它只觉这对夫妻无耻之极,但镜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叹息一声,镜面一闪,便现出镜内之景。
一处仙气缭绕的园子,雕檐画栋,木石清奇,百花盛放,五六个衣着秀丽、样貌美艳的女子,飘然在园中穿梭,语笑嫣然,四处拨花隔柳,寻着躲起来的两个皂衣鬼差。
若叫不知情的瞧了,还以为是甚风月春戏景儿,可认真一瞧鬼差脸上的慌乱警惕,便知事情不简单。
忽的,其中两女便寻到了一鬼差,翩然如扑蝶般靠近,鬼差大惊,发狠持锁对抗,只不多时,便败下阵来。
吴熳与胤礽只瞧那二女各冲鬼差身上吸了一缕黑气,鬼差便面色惨白,身体打战,肉眼可见虚弱了一大截,二女遂停下手,容他休息片刻,又笑闹推他继续藏,等她们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