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叫家人将这些账子都送去与老妻,让老妻称了银子送来。
只片刻后,家人回来附在他耳边道,老妻说家中积蓄恐不够。
代儒只咬牙厉色刺向缩在墙角的孙子,他如何不知里头有虚报的,可那又怎样?难不成要叫他这个长者、师者,与一群小辈细究孙子到底有没有勒索他们这多钱吗?
他丢不起这人!
遂叫家下将现有银钱全取来,其他不够的,均落纸成借条,叫贾瑞签下,这钱不叫他自己还,他长不了记性!
而拿到银钱、借条的族人,欢天喜地去了,顺便将此事宣扬出去。
自想着若家中子侄在学中受了为难,定是这祖孙俩公报私仇,宁府、荣府,他们有的是地方说理!
代儒今日气极又丢脸,学中是去不得了,只令人去告了假,又命家下将贾瑞按在长凳上,亲自监刑打了二十板子、又训戒了半炷香功夫才算了。
而贾瑞,日复一日添伤,如今只躺在床上“嗳哟”痛呼叫唤,只贼心不死,犹想着两嫂子的神仙容颜,梦魂颠倒。
又说王熙凤闻得贾瑞如今身背“巨债”又伤得起不了身,直拍手称快,与平儿笑骂道,“真是便宜了那畜生!”
后又想那琛大爷动手倒快,省她力了。
平儿自王熙凤怀气回来,便从她口中得知此事,亦气愤不已,遂也跟着啐道,“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真是作死!”
贾琏在里间听得妻妾的话,肝火直冒,没想到,嘴里满是仁义道德的代儒太爷,竟教出贾瑞这么个没人伦的东西!
如今,他对王熙凤正心热,哪容得她被轻薄了,还无动于衷,若是轻易放过此事,他就不算个男人!
遂趁着王熙凤去库房的间隙,叫了林之孝来,吩咐他道,“你去账房领了下一季学里的费用送去,就道从宁府里得了消息说钱不够用,府里想查查账,若真了,我会去与珍大爷等说合,增加学里的供给。”
若是假的......
哼!贾琏眯了眼,脸上闪过厉色。
原供给学里的钱,大头是大老爷、老爷和那边珍大哥,他打量那钱充足得过头,也没出言管过闲事儿。
可如今荣府是他袭爵,他出大头,拿着他的钱,还欲冒犯他的妻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