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潦咬牙,悄声咒了句,“毒妇!”如此费尽心机对付他,怎不见用这手段去对付那些匪寇,外强中干!
吴熳耳聪目明,早听到了他的声音,只提醒道,“族叔若想立即火化,只管说。”
林潦吓得缩了缩脖颈,后强装镇定,仗着普通人瞧不见,大摇大摆在船上飘荡起来。
吴熳复又想起厉鬼曾经的行事作派,忙将他叫住,“族叔,我家船上库房里好东西可不少,若是少了坏了,不是您不出力,叫水寇摸了或弄坏了去,就是您自个儿藏起来了,您仔细着点儿。
完事儿之后,我可要算这笔账的,或少或坏一件儿,就减您一日,若是您这一月不够用,我立刻送您火化。”
林潦闻言,怒火直冲天灵盖,气得发抖,有这般求鬼的吗!
他回头阴狠狠盯着那毒妇,但见人毫不在意,身上漫出浓烈的火光,比鬼还黑的眼神淡淡回望着他,一副不应就送你“超生”的模样。
林潦吓得不轻,慌忙转身,默默前行。
而吴熳身后,王官儿与那高人只默默听着看着,不敢发一言,今儿又是见识大奶奶全新一面的一日。
见人转身,王官儿脸上堆笑,问她,“大奶奶,不知我能做些甚?”
吴熳看了这大小三人,虽都是高人,但对上穷凶极恶的贼寇,难免力有不逮,只请他们三位安心回房,锁好门窗,不要出来就好,若有需要,她也可如金家那般,分两个护卫守着他们。
王官儿忙摆手拒绝,“我等帮不上忙就算了,不能再添麻烦。”两个壮年男子护一孩子,绰绰有余。
吴熳遂请他们进船舱,自己带着兆利,轻轻躲进了王十八旁边那间舱房。
三更正,自鸣钟响前,王十八动了。
舱门微响,他往船板上走去,路遇轮班的船工打着哈欠与他问好,“王相公今儿又睡不着啊?”
王十八点头,笑说欲到船头吹吹风,几人忙着换值休息,也不多聊。
王十八见这些人较昨日,疲色明显,便知他投进水里的迷药起效了。
因着不敢将人完全迷晕,露出破绽,他投的量少,不过也是沾枕即睡,今夜他便是动作稍大些也无妨。
到了船板上,王十八抬头望了会儿皎月高悬,忽听见鱼跃水面的哗啦声,循声过去,将批在身上的外套扯下,飘在船沿外,从容引着避在船底的东西,跟着他到了轮值时巡逻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