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锦绣熟门熟路而来,还未进院,就闻见一股药香。
周婆子见是她,也不谢菩萨了,忙笑容满面迎上去,打帘送她进屋。
里间,锦绣给吴熳请安,起身时,不动声色上下打量,却不见大奶奶有何不妥,反倒比前几次都光彩照人些,心中略奇怪,也不知大爷此举何意。
她禀明来意,吴熳已听婆子报过,早已准备好,遂叫黑丫放下帘幔,手腕上掩块帕子,请了大夫进来。
葛大夫进来,也不乱看,低眉垂目专心把脉。
不过,此次一如小葛大夫把脉那般,用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左右手来回换,稍见葛大夫蹙眉,锦绣就揪心。
上次,小葛大夫与太太回过大奶奶的症候,她虽听不懂,也知病症难见。
如今见老葛大夫这般模样,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葛大夫把完脉,脉相确实如女儿记录的那般奇特,但一连吃了好几日药,为何不见丝毫起色,因而问道,“姑娘的药吃着吗?”
“吃着呢!”周婆子在一旁回道,她亲自煎药,送到姑娘手上,盯着她一日三回跟吃饭一般吃。
只姑娘不犯病的时候,跟个康健人无异,她也看不出这药有用没有。
这就奇了,葛大夫沉吟,吃了这几日,脉相亦无变化,这药方还无从改起。
吴熳收回手,那药她吃了几天,也隐约感觉不起用。
不过,情有可原,她体内的寒气多半是阴气,普通药物起不到效果也是应该。
原本坚持喝,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万一有用,如今见老大夫面色,估计不见效,那她以后没必要老实吃了,毕竟是药三分毒,吃多了也不好。
吴熳释怀,葛大夫反倒纠结起来,这位姑娘的情况是否要如实告诉贾家?
婚期临近,此症若根治不了,不知贾家介不介意,若介意,他说了,就坏了这姑娘的姻缘,不说,又对不起于他有恩的贾家。
难怪家里丫头来了一趟,做什么兴头都比以前足了,原来是看到了希望。
女儿这心思,他也难办,贾家已明着表示没那意思,他是姑娘家里,如何能硬着头皮上门问媒,若是被拒,女儿伤心不说,还会影响她以后议婚。
贾家大爷,人才品貌样样上等,有如此青年才俊作女婿,他自然万分满意,且不说对自家有恩,光是支持女子行医这一点,就是极好的,若女儿到他家,想不会被束后院,一身本事也能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