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2(1 / 2)

他的特助徐立华,也深知这一点。

于是他只能从细枝末节包,比如和日式庭院的管家私下联系,来窥探江猷沉的心思。

靠后山两棵高耸的红枫下,筑有座叁层檐阁,二层延出的阳台木地板被枫叶堆迭、盖住,加之前几年的日晒雨淋,沉淀下些许暗灰色。

江猷沉双手揣西裤兜,附身去看边角。

一个男主人对自己房产细节的在意,但在徐立华看来又带了另一种色彩。

在一旁的管家温声道,“为了保持原状,我们每天都会清扫,每两个月会对地板进行维色和防蛀处理······”

江猷沉起身,知会地点点头,“辛苦了。还有哪些地方?”

整个上午,徐立华陪江猷沉,从庭院的茶亭迈过桥梁到月见庭,再经悬木廊走进正院,看室外室内的各种立石、青苔的缩景。他发现七八年来,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基因编辑业界的科研新成果迸发式涌现,这项技术也跨到了有机种植、生物克隆领域;与此同时江猷沉的地下产业也经历了数次调整和控制,彻底变成了江猷沉自己保护公司的后备工具。

这时候他好像确实能理解为什么江猷沉要维持日式庭院了,关键词是永恒。

江猷沉同维修工和花匠因为同样的见解聊起来,最后他指了指花园,“尽量维护。面对不可抗力因素时不用太紧张。”

日式庭院为江猷沉准备了午餐。桌上有江猷沉、徐立华和管家叁人。

江猷沉在任何场合都能很随和。徐立华和管家聊到中国佛教文化和日本的禅宗,他也能随口聊几句,面对老人,江猷沉的态度总是放得很低,语气充满尊重。

老人已经定居美国,但是儿童到青春期都是在国内的岭南地区度过的。

所以江猷沉就随口问了管家一些地方的历史文化,发展举措的问题,还问了一些管家的个人情况,很有分寸感,让人感觉很舒服,而且确实有的聊。

最后,管家站在门口送江猷沉和徐立华上车。江猷沉很有礼貌地朝管家握了握手,说,“过去几年,一直辛苦您了。”礼貌而不客套,郑重时又带了些温度。

表情一向严苛的老管家也笑意满满,“这都是我该做的。”

徐立华站在一旁,他很清楚这种像老管家这种文化认同始终存在些许割裂感的人,是在发自内心地回复。

晚上的会议,江猷沉如期见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两个青年研究员。

之后日子很快,到了春节,江猷沉和往年一样回国了,他这次主要目的有两个:一个是给江家相关从事科研的,提供他在美国研发可应用于国内的技术帮助。

另一个是,表示一下自己要找个继承人的心思。

江猷沉很少参与家族管理的事务。这些重要决定通常由军转干的二弟江立卓来,随着年岁渐长,他也开始处理地得心应手。然而作为家族年轻一代最成器的两个,偶尔说错句话,还是少不了被他们老子扯着背书。

江立卓这几年脾气大,江猷沉登门拜访时,听说他还在二楼书房训人。

走出书房,江立卓一边皱眉理外套,扯动衣服的幅度带着火焰。他瞥眼看到下方的客厅,江猷沉坐在前厅长沙发上,放松地翘腿,垂首翻看家族相册。而自己的小儿子正坐在一旁,小手指了指相册上,一个娇小、笑容带着些邪性的小姑娘,问,“大伯,那您身边这位呢?”

这时江立卓已经下楼来,“啊,大哥。”他愣了愣,笑笑,“怎么不去客厅坐。”等他自己说完这句话时,笑容也变得干巴,反应过来了。

又转身和十岁有余的小儿子说,“江成,快去给你大伯倒茶。”

这边的江猷沉抬眼,没什么表情,把相册关了。站起身,和已经走下楼梯的江立卓走向后方的门廊,去往客厅,他开口,说的是,“前厅的挂画很好看。”

江立卓提了个出名的当代画家,朗声笑笑,“孩子老师画的。”其实心里喘了大口气。

茶杯放在手边,江成才十岁多,男孩子这时候个子还没长,江猷沉见小孩子跑跑跳跳地,经过自己面前跑过给江立卓献茶,又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