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即子箴神色微拢,严肃了几分,“难免隔墙有耳。”
忘禅“嗯”了一声,真情流露。
“自古忠义难两全,我知你与皇后娘娘时常惦念着将军,也知你们有时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怎么就能把自己的亲生子女留在宫中数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但我跟随将军多年,自认为也是了解他几分的。”即子箴低声道,“在将军心中,他护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在为这天下,寻一个明君……他佑的是天下苍生。”
可那所谓的明君,又当真是明君么?
犹记得三年以前,忘禅于鸿鹄寺中听闻南方水患,生灵涂炭,丧命无数,尸陈遍野。
北方大兴土木,投入金银万千,不过为起几座楼宇挣些面子工程。
区区拨款万两白银,他都做不到。
那些银两,本可以换万千百姓性命,可最后只不过成为了几幢没有灵魂的所谓楼宇。
纵然鸿鹄寺全寺为那些百姓祈福,却也起不了任何根本性的作用。
“忘禅?”即子箴突然喊醒陷入情绪中的忘禅,问他,“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忘禅将最后一口饼塞入嘴里,道,“我们继续赶路吧。”
这一下,又是一个时辰。
抵达宁岳县时天色已晚,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
这宁岳县县城里仅仅只一家客栈,可以住宿,进了大门,里面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小二坐在桌子上打瞌睡,掌柜的在台子前站着算账,听到动静抬眼一看,愣了一下,说:“哟,今儿个这是怎么回事,宁岳县来了这么多的生面孔?”
宁岳县地处启城不远,也不是什么交通要塞,因此平日里常住的都是本地人,很少有外来人。一般有路过此处的,都是住到启城里头去了,所以在这儿做旅店的生意其实并不好做。
“三位是打尖儿啊还是住店?”
“帮我们开三间房。”即子箴说着放下一锭银子,“可够?”
“哎哟,真不巧。”掌柜的苦笑一声道,“咱这客栈里没房间了。”
即子箴四下望望,这地方是真的空无一人,便眉头皱起:“你这也不像是住满了的样子啊。”
“客官有所不知,就半个时辰前,来了个看上去颇为富贵的少爷,今儿个晚上把咱所有的房间都给包了。”掌柜的苦笑一声,道,“这钱也收了,总不好又把房间再卖出去……要不您二位去问问那位客官,可愿意给你们腾三间房出来?”
“行。”即子箴说着就要往楼上去,“他住那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