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敲了两下，里面的陈晓雪拿着湿毛巾走出来开门，看到容颜有些意外，“你怎么也来了？”

她看了一眼里面，小声跟容颜说：“你先别进去，太爷爷心情别太好。”

容颜看到她手上的毛巾，陈晓雪解释，“在给太爷爷洗脚呢。”

“我来吧。”容颜轻道，陈晓雪瞪了她一眼，容颜笑了笑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推门走了进去。

陈雄看到她，“小颜来了。晓雪啊，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好的，太爷爷。”陈晓雪看了容颜一眼，最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容颜默默地蹲着给老人洗脚。陈雄人老了，皮肤上有很多斑点，皮肤很白，很容易看到他鼓起的血管。容颜洗着洗着，心里突然有点难受。和陈雄相处的这两天，她感觉到这老人对自己的好。

“对不起，太爷爷，小颜是不是很不知羞？”

听到小孩有点难受的语气，陈雄叹了口气，轻道：“陈越是什么性格的人，太爷爷会不知道吗？你那么乖，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容颜眼眶都热了，陈雄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容颜给老人擦干脚后扶着他坐好后拿了张毯子帮他盖好后才坐了下来。陈雄笑了笑，“小颜不用道歉，我知道陈越那混蛋应该负更大的责任。太爷爷是担心这件事是不是你受委屈了？如果真的是受了委屈，跟太爷爷说，我给你出气。”

容颜哭了，她摇了摇头，“没有……陈越他很好。”

“既然好，那又哭什么？”陈雄假装严肃，“咱们陈家的儿女敢作敢当，这有什么好哭的？赶紧把眼泪擦了。”

容颜连忙把眼泪擦掉，看着老人，“太爷爷。”

“这才乖。”陈雄道，他知道容颜的身世，所以打心里对她都多一份愧疚，“我气的是陈越，他什么没经历过，居然还这么不懂事。你还小，万一是一时冲动，又或者被迫于他的压力之下。唉，你们年轻人有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日子是自己过的，想怎么过，过得怎么样，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太爷爷啊，刚刚是很气，可是转眼又担心，担心小颜以后会这么办。但是啊，现在知道你不是被欺负的那就好，太爷爷也相信，陈越会照顾好你的。”

“太爷爷……”容颜鼻子又是一酸。

“那你怎么说。”陈雄认真地问她。

容颜沉默了一下，然后回望老人，表情十分认真，“我……我想跟他过一辈子，不是以父女关系的那种过。”

“你们这两个啊，刚刚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陈雄笑了，“好了，太爷爷明白了。太爷爷收到你送的画了，我很喜欢。”

“太爷爷喜欢就好。”容颜从未被家人体谅和保护过的那种心情在现在体现得淋漓尽致，被眼前这个老人的话哄得心酸地一塌糊涂，眼睛眨了几下，忍不住默默地掉眼泪。

陈雄哎呦一声，这次倒是不阻止她哭了，只是慈祥地笑看着，眼里也有点点水光。容颜被看着也有点不好意思，擦着眼泪也开心地扬起嘴角。

一老一小的就这样对视笑着，笑着笑着，容颜就释怀了很多，她端起地上的水道：“太爷爷，我去换一盆水来给您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