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宛秋笑着摇头:“谁是要赚钱啊,我还准备倒贴一些私房钱进去呢,我只想为你减轻一些负担。”
赵佑熙长久地看着她,末了感慨地说:“你养好身体,顺利生下孩子,就为我减轻了最大的负担。”
“哦”有人不依了,挑起娟娟长眉“原来我和孩子是你最大的负担?”
“傻蛋”他捏住她的脸蛋“这说明,你们在我心中分量最重啊。”
“这话我爱听,继续说。”
“傻蛋你爱听?我不介意天天喊的。”
两个人说笑着,慢慢相拥睡去。
南国的冬天,和上京的初秋一样,只晚间有些凉意,盖一床薄薄的丝被即可。俞宛秋等身边的人睡着了才睁开眼,望着那睡梦中犹未完全展开的眉头。心里十分愧疚。
她自己的身体,明明一切都好,为什么独独会出现晕眩症呢?从以前到现在,即使把两世算在一起,她也没有过这种病史。初到沈府那两年,病成那样,只要能起床,就不会无缘无故地发晕。
因为心里有事,她一直没睡沉,半梦半醒。
三更的梆子响过,又一次清醒过来的她觉得口渴。不想吵醒赵佑熙,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准备到离床约有两丈远的圆几上拿水喝。走到房中央,自己发现不对劲,因为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轻到可以飘起来,意念才起,她的人已经飘到了半空中。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慌忙扭头朝床上望去,透过帐幔,依稀可见丝被中睡着两个人。生怕自己在惊恐中大叫出声,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努力把失重的“身体”降下,慢慢走到床前,掀开帐子躺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时,她有种如梦初醒的怔忪,刚刚的“离体事件”到底是真正发生过,还是只是一个噩梦?
这具身体和她的灵魂一直配合良好,连她自己都常常忘了自己原本是谁,以前的六年,也从未出现过离魂现象,难道,就因为怀孕,所以出现了排异?这段时间的头晕,瞬间意识的抽离,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
虽然她只是对着月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再摸了摸自己的身体,还是惊动了赵佑熙,他睡觉一向警醒,马上撑起来问:“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俞宛秋偷偷抹了一把冷汗,向他露出最轻松的笑容:“就是突然醒来了,想到几个月后就能看到咱们的孩子,心里额外兴奋。我都快等不及了,好想早点看到她哦。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儿。”
“别等不及”赵佑熙表情严肃地告诫她:“瓜熟蒂落才是最好的,你老是想着早点看到她,万一孩子真听你的话,早点跑出来,那不是糟了。”
俞宛秋忙道;“好好,我不催”又摸着肚子说:“小宝贝,你爹说的才是对的,咱们不急,长大了再出来。”
待两个人再次躺好后,她还是忍不住问:“这靖兰城里应该有寺庙吧,我想去拜拜,给你和孩子祈福。”
赵佑熙担心的是:“你的身体能行吗?“
“能,孕妇本来就该多运动,你放心,我会做好防范措施,绝不会让自己摔倒的。”
“好吧”赵佑熙心里也明白,她现在才怀孕四个月,不可能从现在开始就把她锢在床上。他自己是好动之人,长期卧床,对他而言不啻酷刑,所以不会强迫别人。
但到底还是不放心,一再叮嘱:“你去进香的时候多带些护卫,千万不要大意,以为这里没人认识你,边境之地,人员混杂,本来就比别处更容易出事。”又告诉她说:“我已经让戚长生去无影营,从那里选拔出一批人,以后专门保护你和孩子。”
俞宛秋笑问:“你不会给我和孩子也建个一百人的护卫营吧?”
“本来就要啊,你和孩子,比我更需要人手保护。”
“人家又不会行刺我们。”
“怎么不会?你如果生的是儿子,一百人的护卫营都不够。”
“我生的肯定是女儿。”
赵佑熙轻叹:“我也希望你生的是女儿,这样我晚上都睡得安稳些。”
两人在无眠中度过了后半夜,俞宛秋是无法平息内心的恐惧,赵佑熙则是担心妻儿的安危。如果父王不久就要称帝,他很快就得领兵上前线,难道真的带着大腹便便的妻子出征?汉光武之事,当时言之凿凿地拿来堵父王的嘴,现在事到临头,他自己反而质疑起来: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