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攸宁浑身一阵发冷:“这这全是主帅的主意!与我无干哪!”
刘冕冷哼一声:“武相公,你怎么能这样自欺欺人呢?你随军而来是干什么的?身为监军,职责就在于斧正主帅的错误决定,代表朝廷对他的一切行为进行监督和纠察。 首纷发且不论你有严重的失职之罪,这其中恐怕也有你的参与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武攸宁慌急的大叫起来“当时武懿宗下令杀俘屠民的事情,我全是后来才知情不信你可以问明!”
一旁被绑得结实的明吓得一弹,急忙摇头:“问我作甚?我一个小小的随军司马,不过是抄抄文书递递茶水。别问我、别问我。”
“明,你这小人!”武攸宁怒了,指着他大骂道“你整日整夜和武懿宗同吃同住,是他最亲密的心腹,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向朝廷伪报战功的奏章,也全是出自你的手笔!这样机密的事情他都委托你干,你还敢推说不知道?”
明也有点嗦,可嘴巴仍是挺硬:“我我的确便是不知道!恩帅曾经跟你说过什么,没说过什么,我如何能够知情?”
“恩帅?”刘冕嘴一撇,冷笑“这一声恩帅叫得可真是甜哪。在朝堂上你叫人家梁王武三思为恩相,到军队里你叫河内王武懿宗为恩帅。哪天我要把你关到羊圈里试试,看你能不能叫出一声‘恩娘’来。”
明吓坏了,本来就白地脸现在已经毫无血色:“你你什么意思?你可别乱来!我好歹是个四品命官,又无大错!”
“你不正是奉着‘有奶便是娘’的真理么?”刘冕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转而又走到武攸宁身前蹲下,依旧将馒头递到他身前来:“武相公,我刘某人虽是个武夫,却也心如明镜恩怨分明。我向来便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你跟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虽是立场有别却无什么私人恩怨,我不会为难你。吃吧,无毒。”
这一席话,明显是说给旁边的明听的。他脑海里马上就想起了当日在瑶光殿里囚禁刘冕时的情景,也想起了他当时扔下地狠话‘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明吓坏了。也顾不得什么颜面廉耻。趴在地上就爬过来苦苦哀求:“刘将军!刘大帅!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我是混蛋。我该死。我狗眼看人低不认得真神。我是小人。我得志便猖狂冒犯了尊驾神颜。请大帅饶了我、饶了我吧?”
刘冕眼睛一瞪满副迷茫地神情:“武相公。明这是怎么了。干什么呢?”
武攸宁也极是不屑地呸了一口:“小人!”
明急忙就在地上磕头:“刘大帅。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从此以后我愿意追随在你左右。端茶倒水执鞭坠镫。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在所不辞啊!”“哟。真地?”刘冕一副‘意外惊喜’地神情。摸了摸下巴道。“做牛做马是吧。那在给我挤一杯牛奶出来。对。就在你自己身上挤。”
“啊?”明地眼睛一下就直了。
武攸宁居然也哈哈的大笑起来:“小人!小人!小人就该有如此下场!刘大帅,虽然你我是敌非友,但我支持你这么做!就算是你不收拾他,本相也饶他不得!”
明眼珠子一翻白,软软的就瘫了下来几乎就要晕死过去。
刘冕笑吟吟的道:“武相公,咱们不搭理这种小人。请用膳吧你可不要千万介意这只小小地馒头呀。眼下兰州城中缺粮,本帅一日三餐也就是半个馒头一碗白水。我想这你应该不会怀疑吧?当日,西征大军的粮草都被一把火烧光了,又困守兰州月余。这四条腿的除了马札,几乎全被吃光了。”
“啊?多谢多谢!”武攸宁也的确是饿坏了,双眼放着口手,颤抖的接过馒头来。
一旁趴着的明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馒头,哼哼唧唧的道:“我也要吃啊,赏点吃的吧”
冕笑道:“你不是说做牛做马么?这柴屋里就有干,敞开肚皮吃吧,别客气。”
武攸宁附合地骂:“畜牲,本该如此!多谢刘将军啊。本相就失礼了!”言罢就大口的咬着馒头吃起来,狼吞虎咽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了,差点噎死。
明绝望的趴在一边,不动也不叫唤了。
刘冕等武攸宁吃完,还好心的叫人给他取来一杯茶水喝下。武攸宁感激涕零就差认刘冕作干爹了。
“武相公,正如你所说,虽然你我是敌非友,但站在朝廷的社稷的立场上,利益都该是一致的。”刘冕一本正经言词灼灼的道“西征州之败,险些葬送我大周半壁江山,影响之恶劣,前所未有。这些姑且不论。只说你们被吐蕃俘虏,又被器弩悉弄送还给我。武相公可有想过这其中的蹊跷?”
“这”武攸宁一心求活,这时也不得不顺着刘冕的思路走,放下了对他地敌视,慢慢寻思了一阵道“就请刘大帅明示吧!”
“好,我说。”刘冕言辞肯切的道“器弩悉弄心术之深,十分少见。他这条计策之歹毒,也是令人发指。他霸占过州,知道州的百姓对我大周恨之入骨,于是广施恩惠收拢人心。现在,又退出州还我城池,其目地就是想让州的百姓,成为他对付我军地鹰犬。当然,本帅不可能会像武懿宗一样,下令对州的百姓进行屠杀或镇压,只能对其进行安抚。但是,这样地民愤,是能用些许言语或是粮食金钱能平得了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