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平静的道:“你如何用计的?”
武三思拱手回话:“微臣给他看了命案的证物,说了些许当场留下的线索。他马上找出了借口搪塞。其反应之快,实在令人惊讶。若非早已拟好腹稿做好准备,如何能够应付得如此从容?”
武则天冷笑一声:“说话要讲证据。刘冕向来头脑灵活机智善辩,朕深有所知。仅凭这一点莫须有地猜测就咬定人家有罪。未免牵强。三思,你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在查找证据、推理摸排上吧。不是朕小瞧你。想要在口舌斗智上胜过刘冕,你恐怕还差了一点。朕遍观朝中,也唯有狄仁杰能在这方面与之匹敌一番。你嘛还要学。”
武三思心头一窘,急忙拱手哈腰道:“陛下教训得是。侄臣向来老实木讷,的确不如那刘冕心机滑脱。想来从他嘴里的确是诈不出什么东西来了,侄臣便派了来俊臣去一趟柳州龙城县,一来去寻找更新地证据,二来将那两名重要证人取到神都来当面指证刘冕。到那时。任他再如何能言善辩想必也无话可说了。”
武则天停顿了片刻,说道:“三思,朕要叮嘱你一句。在查案审案的过程中务必要做到公正公平。对于一些值得怀疑的证据,要反复查证推敲,切勿因为一己之私见而轻易采信。”
“呃,是”武三思心里一直发颤: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怀疑我捏造证据污蔑刘冕!
“用心办事,别让朕失望,去吧!”
武三思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留得武则天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眉头深锁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陛下!”一名宫女进来通报了。
“何事?”
“上官大人让婢子来向陛下请命。她说她已经抄完了经书。请问陛下接下来如何安排,是否让她回宫覆命?”
武则天寻思了片刻。说道:“传朕旨意,说朕感谢她替朕抄完了那么多经书,辛苦了。朕特意放她十天假,可去故乡旧地凭吊一下先人,好好歇息一段时间不必回宫来忙碌。”
“是”
爆女走了,武则天心情有点烦闷的起了身来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心中不停的思量。
她感觉很不好。堂堂的皇帝,拘押审问一个臣子就跟做贼似的,还得避着许多人。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地墙,万一什么时候事情泄露了出去,自己所要面对的各方面的压力,可想而知。
武则天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所作的决定了。
现在,真的适合这样做吗?
可是,骑虎而下进退两难,又该如何收场!
她不禁叹息一声,低声自语道:“我什么时候也会有这样左右彷徨的感觉了?莫非我真的老了?”
傍晚时分,刘冕正躺在床上小憩,大脑却在飞快的运转盘算对策。这时武三思却来了。他不客气的推门而入,看到悠闲躺在床上地刘冕没好气的道:“想清楚了没有,刘冕?是不是要老实交待了?”
刘冕都没有睁开眼睛,晃着脚尖道:“我一向来就老实,而且没什么可交待的。若真要交待,我倒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件旧事。”
“什么旧事?”
刘冕继续那副神态悠闲的说道:“数年前,本将在代州与突厥大战,当时曾揪出一名女叛徒叫芙玉的。据说此人以经营为名外朕通敌,而且她在朝堂之上还有强有力的支持者。”
武三思骇然的一下睁大眼睛:“这关我什么事!”
刘冕冷笑一声:“关不关你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当年芙玉被拔除后,某人因为一笔粮款而与已经过世的大将军薛怀义有过冲突和争执。这件事情知道地人不多,记得地人更少。在下却是记得清清楚楚,而且留了一些重要的证据。”
“你!哼!”武三思气煞,一拂袖就往外走“这种陈芝麻烂谷地事情,谁会听信?刘冕,你好好思量早点想清楚,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啪的一声,门被摔得震响,武三思气急而走。
刘冕睁开眼睛轻笑几声,暗自寻思道:这武三思不过是一条志大才疏的走狗,不足为惧。他背后撑腰拿主意的那个人,才是最大的劲敌。我现在被软禁拘审,明显只是一个借口。难道她真的想在这时候将我拔除,免去我这功高震主又知道太多秘密的心腹之患?
要臣死,那还不简单。可现在她搞出这么多的花样,究竟是什么用意?是真的想取我性命,还是在试探、吃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