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那信停住马飞快地思索,和身边的人商议道:“刘冕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得知我军插入他腹地的消息,极有可能已经率军从丰州回来镇守灵州咽喉了。就算他没回来。我们打破了灵州要了也是无用,丰州刘冕岐州薛讷都有可能来攻打我们,背腹受敌地滋味可不好受。贺兰西麓一马平川地势平坦。适合我们的骑兵行径走左边,以最快地速度退却!”
“是!”突厥的这支骑兵也是训练相当的有素。指令下达整齐划一说动就动,绕过这段长城走上了荒凉的戈壁,往贺兰山西麓而去。
连着足有十天的长途奔袭,突厥大军着实人困马乏。重要的是他们这样白跑了一趟士气大为跌落,每个人的心中都生出了强烈的挫败感
深夜,肮那信带着人困马乏地军队,走到了一处丘陵较多的地带。虽已盛夏,这个地方到了晚上仍是有些寒冷。风一吹起来。人马一起瑟瑟发抖。肮那信派出人打探地形,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避风的山坳,那里甚至还有一片可以养马的树林。
大喜之下肮那信马上率军朝那里进发,无论如何今晚得好生歇息一下。连着三天三夜赶路把薛讷甩在了身后。但自己人也快要累得虚脱了。
黑夜之中,突厥人摸进了树林。一片人困马乏地呜呼哀哉抱怨声。他们也没敢升火,只能取出一点干粮就着水来吃喝裹腹。很快,他们就横七竖八的躺倒下来打起了呼噜。一些在树林外巡哨的人也是无精打采恨不能站着睡着。
不远处的一处山坡上,郭知运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光芒流溢。
“将军,可以动手了吗?”
“不急。”郭知运很冷静的微笑“大将军说过,客人要是来了就让他们先多歇一会。等到黎明时分人最想睡觉、睡得最香最甜的时候。我们再动手。”
“好勒!”
“传令下去。再过半个时辰,出击!全军将士皆须备好火箭。只听本将下令便开始放箭。还有,不可恋战火攻之后不必与敌多作纠缠,放他们过去让后面的兄弟部队去收拾。”郭知运下完令,轻轻吁了一口气,暗自叨了一声:“神算、神算!”
黎明,轻风徐徐一片静谧,真是个睡觉休息地好时光。肮那信也顶熬不住了,靠在一颗树杆上仰着头打起了盹。树林外刚刚换哨出来地一群突厥人,明显还没有睡醒,个个无精打采呵欠连天。
突然间,前方传来一片怪异的响动笃笃声,如同马蹄!
巡哨地突厥人一醒神,正要提高警惕看个真切,不料却突然看到前方半空一阵亮网向自己这方扑来。
“箭,是箭!火箭!”巡哨的突厥人大喊大叫起来。顿时整个树林里都炸开了锅。
与此同时,那凌空而下的一轮密如鱼网的箭雨,也凌厉的落到了树林里。
“啊”一片惨叫声四起,马匹也痛苦的嘶鸣起来。已经有许多人马中了箭。
肮那信腾的一下跳起,瞬时就明白了是什么事情,恼怒的一砸拳头就跳上了马:“撤快撤出树林,向北方突击!”
不远处的山坡上,郭知运冷哼一声再度扬手:“放箭!”
六千弓箭手轮臂如飞,再织数道箭网凌空放下。
树林里烟火腾腾的冒了起来。刚刚还在沉睡之中的突厥人乱作一团自相践踏,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尚在睡梦之中就被自己的人马踩死。腾腾的烟火越来越大,渐渐将夜晚照得如山白昼一般。
肮那信怒声大喝尔后仰天长叹,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拍马疾速前行。
冰知运始终平静如水面带冷峻的微笑,一身银亮的白袍铠甲在火苗的映照之下分外醒目。
“将军,要追击吗?”
“不必!”郭知运果断的说道“敌军有六万余众,这么多耗子逼急了还要咬死人,我们不可鲁莽。大将军有令,伏击过后就地打扫战场收拾俘虏。等候薛讷将军的人马带到齐,再一并前去汇合大将军!”
“是!”
树林中,留下了至少五千具尸体。烧死的、射死的、踩死的,林林总总。大火仍在蔓延,许多负伤的突厥人和马踉踉跄跄的从树林里跑出来,已是半死。郭知运所需要做的,就是让将士们在树林外守株待兔。这里,已经远远可闻到一股强烈的臭味。
小狼口,贺兰山西麓另一个必经之路,历来在当地人口中有魔鬼谷之称。全因它地势险要,两旁是壁立山锋中间一条过道不过二丈来宽。
既然是魔鬼谷,刘冕就派了一个魔鬼来把守此地。
此刻,张嵩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百无聊奈的用自己的狼牙棒敲打着石头,骂骂咧咧的道:“郭知运报信说突厥人该来了送个死也这么慢吞吞的,直娘贼的突厥狼崽子!”